陈叙川挑了挑唇,勾着她脖颈的臂弯松了些。
傅嘉柔似乎抓住稻草,看这种方法奏效,又蓄全力往身后一撞,想撞退他。
而这一次,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往哪儿撞呢你?”他忽然笑了。
语气躁得她耳朵发热,傅嘉柔趁势挣开他,干脆蹲在地上,抱住膝盖,捂住两只耳朵。声音闷闷地,“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没看见你跟个皮球似的乱滚,做贼心虚。”他垂眸,脚边的小姑娘把自己抱成一团。
他蹲下,声音是自己也未察觉的柔和,“你见过我为难你?”
这可能不算为难了,说威胁才合适,她在心中腹诽。
“但是你不让我走。”小姑娘从膝盖处抬头,眼中似梦着一层水雾般朦胧。
陈叙川心底暗咒了声,不打算把人这么快放了,嘴上却道:
“就问你几句话,这么大反应,本来想让你走的,”他歪了歪脑袋,和她对视,“但是谁让你刚才撞我,你还想就这么走了?”
他说话不着调,摆明了是耍她,奈何实力悬殊,她不得不服软。
“你想怎么算?”傅嘉柔咬了咬唇,明显感觉出此刻的陈叙川和刚刚打架现场的他,气场不一样。
眼前的他戾气没那么重,所以她大着胆子道:“我只不过轻轻撞了两下。”
“轻轻?老子骨头都要断了。”陈叙川说着,站起身来,“你说怎么办?”
“那我让你撞回来,你让我走,行不行?”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的解决办法,为了速战速决,傅嘉柔站起身来。
她说完,一抬眸,却发现陈叙川眼神不对,傅嘉柔皱了皱眉。
“撞回来?”他话里多了一丝玩味,她眼中的天真让他血液有沸腾的前兆,“那是我想怎么撞就怎么撞么。”
她想象中的撞,是他用肩膀或者拳头撞,实打实的撞。但陈叙川不一样,这个年纪的青年人容易想太多。
“随便,请你快点。”傅嘉柔瞥他一眼。
他仰头看了眼天空,清冷的月辉让人冷静不少,他闭了闭眼随后垂首,望着她不染尘埃的眼,“算了,先欠着。”
傅嘉柔一副“你要杀要剐就速战速决”的表情,却收到他这种表明事情不能一次性了断的回复。
“……”她没好气地蹬他一眼,半分都不想停留,走了几米远,又回过头看着他,张唇又合上,欲言又止。
他半个身影藏在夜色中,“不走啊,还想和我呆着?”
清冷的月光下,小姑娘脸颊上似洒了一层碎雪,莹白透亮,一双眼睛盈满亮光,眉间一粒朱砂,像一只迷失森林的精灵,声音是软的:
“不是,我…我迷路了。”
-
“真的是陈叙川学长他,他亲自送你回来的?”方媛不可置信。
傅嘉柔省去了许多细节,言简意赅道:“嗯,迷路的时候刚好遇见,我就稍微…问了个路。”
“也就是说你不过是随便问他路,他直接把你送到教室门口?”方媛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妥妥的护花使者啊。”
傅嘉柔表情一滞,她只不过省略了他摧花的过程。
就在不久前,死寂的教室因为陈叙川的到来而变得躁动不已。原本,大家都以为他是来巡逻,坐姿端正得不行。
但最后,所有人只是眼睁睁看着大佬站在教室门口边,对着傅嘉柔说了声“再见”,似乎脾气很好耐心很足。
总之一句话——
“就是不像之前我们认识的那个纪检队大佬,”方媛总结道,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之前没有哪个女生有这种遭遇,有的只是违反纪律受到的‘鞭打’,哪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