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他的相亲就被家里人积极张罗起来,他生下来就没怎么管过他的母亲乔芝月,这次倒是热心得很,书香门第、高干政要、豪门贵胄的姑娘都见了,全军覆没。
对于这点许箴言倒是看得开,虽然他着急结婚,但他没必要把自己藏着掖着,第一次见面不能接受他的性格职业的人,还能指望结婚后慢慢磨合?
知道他相亲的情况后,住在医院的爷爷痛心疾首,敛着老脸亲自为他找了个姑娘。
许箴言去约定的咖啡馆前还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小子,你给我认真点,这姑娘跟你妈找的那些不一样,你跟人家好好说话,这个再泡汤我就只能死不瞑目了。”
他嘴里答应着,却也没抱太大希望。他把在基地穿的那身队服脱下,换了身白色的休闲装,刚剃过的平头像他的眼神,冷冽得像一月北方的冰河,带着锋芒,他把黑色的棒球帽扣在头上,掩盖剑眉星目下那难以隐藏的戾气和不耐。
他推开门,就这么随性地出发了。
“老大,你去哪?”队里瘦得跟猴精似的中单妖猫叫住他,大眼睛也像猴精,滴溜溜转着。
“相亲。”他回得极其冷漠和不耐烦。
正在训练的五个人面面相觑,下一秒,幸灾乐祸地摇头。
刚开始他们还会组织下注,看老大能不能带回个女朋友。后来他们觉得,这个赌注完全没有意义。
许箴言走到咖啡馆时,靠窗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女人。
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他已经提前二十分钟过来,骨子里的家教和修养让他不会让女士等人,但意外,她竟然来得更早。
听老爷子说她二十七岁,是刚转来C大工作的大学老师,远看,装扮气质有些超乎年龄。
走近,她纤细的手指耐心用勺子搅拌咖啡,低着头,在看桌上一本外文杂志。
许箴言拉开凳子坐下,她瞬间抬头,即使她强装镇定,许箴言还是从她眼里读出显而易见的拘谨和慌张。
面对面看她才发现她很白,皮肤像是婴儿般细腻,显得她像二十出头。化了很浅淡的底妆,五官顶多是清秀尚可,但胜在气质温淡亲和,可能与她的职业有关,至少第一眼,他不会反感。
“你好,我是程安好,你是许教授的孙子许箴言对吧?”
他颔首,淡淡看她一眼,视线刚好撞上,她匆匆躲开,耳根不知不觉红了。
许箴言唇角勾了勾,觉得有趣。
程安好抿了口咖啡,感觉到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道探究的视线,她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今天从一个讲座赶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桌子底下,她攥着桌布的一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神态足够平和。
她以为他是奇怪她的穿着。
他不置可否地摇头,望着窗外,眼里似笑非笑。
“第一次相亲?”
程安好眼皮一跳,回了句“不是”。
他笑了,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下一秒就像能把她看穿。
程安好知道,他的眼睛像鹰,玩世不恭的表象下是剖皮露骨的锐利清明。
他以为她在说谎,跟相亲对象聊个天能紧张成这样的人,她说这是她这今年第二十次相亲,他肯定不会信。
在她费劲想要挑起话题时,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说出这场相亲的关键。
“程小姐,我着急结婚,一个月内结婚,你能接受吗?”
他的眼睛含着笑意,似戏谑,像在看好戏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