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年之后就不怎么花家里的钱了,名下的基金除了刚筹备工作室那会儿挪用过一些发工资,后来就再也没动过。
这座城市的房子有多贵天底下人人皆知,何况还是那个地段,陆父也是直到此时才发觉,不声不响,儿子居然挣了这么一笔钱。
尽管这笔钱对他的庞大的资产比起来只能算九牛一毛,但在这个年纪,没有父辈的光环和人脉,用那么一点点资金起步,做成今天的规模,算是稍微打破了一点他从前一直认为儿子不务正业的成见。
借着陆离毕业的机会,他叫家族里的亲眷帮忙庆祝,筹备个宴会,又叫了些朋友家的同龄人和女孩儿,打算让陆离多露露面,认识些朋友。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从前将陆离保护得太过分了,养护得好似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浪。
其实陆离智商和长相样样不缺,就是缺历练,他理想中的儿子,应该是圈子里年轻一代的标杆领袖,应该长成参天大树,而不是继续默默无闻地沉寂下去。
陆离回家第二天,睡到十点钟起床,冲了个澡看会儿电脑下楼时,party的客人都快来齐了。
他穿着休闲裤连帽卫衣,黑色短发还没干,松松垮垮疲懒的样子和盛装而来光彩照人的宾客们对比鲜明,疑惑招手唤来佣人,才明白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成了宴会主角。
“怎么没人跟我说?”
“您昨天回来的太晚了,怕打扰到您休息,先生也说让你多睡会儿。”
陆离已经不大高兴了,但他一直都是那副冷峻的厌世脸,更冷一些,佣人们除了把空调冷气关掉一些,好似也不影响工作。
陆离在明白自己是主角之后,甚至没上楼换套正装,只自己进了厨房,叫人给他热了牛奶。
“菜还没好,但订的点心饼干和蛋糕都到了,您稍等,我给你一些端进来。”
“算了。”陆离抗拒,在冰箱里自己找了两块吐司烤上,抹上黄油随便吃了些。
“栗栗,我听你醒了,”那位在集团数字业务事业部工作的堂嫂找进门来,惊道,“怎么一个人在厨房吃这个,外边儿很多好吃的,好多人等着见你呢!”
“吵,烦。”陆离和这堂嫂关系还行,说话也随意,头也不抬,“我毕业关他们什么事,都不认识。”
“见过不就认识了,今天来的人嫂子都见过,保证没有特别闹腾的,再说了,谁敢烦你呀,大家不都顺着你的吗?”
堂嫂帮他接过空杯子放下,推着人往外走,“你这么张俊脸,保证叫那些女孩子春心荡漾的。”
那就更没趣了,感受到陆离气场中写满的抗拒,女人忽地想起来,“对了,你不是有暗恋的女孩子吗?”
她略一回忆,眼睛亮起来,“那姑娘叫许秋来吧,上回还帮忙把小放找回来那个,怎么样,追上了没?今天怎么不把她也叫来?”
陆离唇线一抿,他倒是想叫,那也得许秋来愿意。
她整天为了挣钱忙得像陀螺,从没恋爱过的陆神没有花花肠子,全凭本能对人好,他又想秋来下班有时间休息,又想秋来跟他出去玩,连个像样的约人的借口都找不到。
“不是吧栗栗,你还没追到呢!”堂嫂察言观色,神情惊诧,“你还不如直接把卡上余额给人家看看比较快,这么拖下去人家小孩儿都会打酱油了,你还不知道怎么跟人表白呢。”
这句话彻底戳中了陆神的玻璃心,他仿佛听到一支利剑biu地射在了胸口上。他笨拙地为自己辩解:“她不是物质的姑娘,卡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