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浪费了一锅料多得快满出锅的胡椒猪肚鸡。
陈京竹以为何犀早就走了,忙里偷闲路过时看了一眼,撩开帘子才发现她团在座位上发抖。
一摸,浑身滚烫。
他拉开桌子,蹲到沙发边,着急地问:“何犀?你还好吧?送你去医院?”
何犀闻到香水味,微微睁眼,气若游丝:“他们走了吗?”
“走了,刚走。”
“那就……赶紧送我去医院!”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吼,强调事态严重性。
她被陈京竹背上,下巴摩擦着他西装坚硬的面料,头发垂在眼前,只能看见大地。
大概是陈京竹跑得太快,他们直接追上了那一众人的脚步。
她合着眼,听见尤风风惊慌地问:“这是何犀啊?怎么啦她?”
陈京竹喘着气:“她发烧了,估计挺严重的,一直在发抖。”
袁野泉讲:“那上我们车吧?赶紧的!”
何犀勾在陈京竹前面的手铆劲勒住他脖子,他忙说:“没事,你们人太多了,我开自己车就行,就在前面。”
尤风风又说:“那要不我们跟着一起去吧?你一个人行吗?”
何犀又使了点力气,陈京竹便说:“不用了,我们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然后继续奔跑。
她这才放下心来,彻底睡了过去。
醒来时,墙边的条灯亮着暗光,鼻间都是消毒水味。
陈京竹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刷手机。
何犀幽幽地说:“陈京竹,我这两年进医院太频繁了,好像都是从尼泊尔回来之后开始的,你说我是不是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她暗自问,暗自答:就是,那东西姓尤。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道:“你知不知道发烧严重了可能会傻掉?”
“好险。你没告诉我爸妈吧?”
“这么晚了,你也不算没得救,他们来了也没用,明早再说吧。”
“那就好,”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干嘛呢?”
“和女朋友聊天。”
“呵,沉迷爱情,不务正业。”
陈京竹冷笑:“你说你自己呢?”
她盯着白底银驳的分格天花板,喃喃说:“我已经幡然醒悟了。”
他叹息道:“可怜的情人啊……”
“谁用你可怜?我这叫解脱。”
“谁说你咯?我说那个小帅哥。”
她狠狠白了陈京竹一眼,咬牙切齿:“你别再提那个东西。”
“你确定?他可是急坏了,一路跟过来的,手续也是他去办的,刚刚还在门外面守着,也不敢进来,不知道现在走了没。”
何犀勉强翻了个身,卷过被子,背对着房间门,像是对自己说:“爱去哪去哪,不关我事。”
同一时刻,尤叙坐在走廊的银灰色金属长椅上,手里摆弄着摄影机。按下电源,还剩一点电,他翻到检视页面,看见内容,片刻惊讶之后,眼目深邃。
他看过这个视频剪辑后的版本,在一个自媒体平台上。
剪辑水平不算高,录制的画面也不算稳,但内容很有含金量,主题着重于维护女性权益。要获得那样私密又坦诚的分享,一定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和被摄者交流,使对方敞开心扉。在此之前,要定位到这些人首先就非常不容易,也需要耗很大功夫。
她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受访者?又花了多大力气去获得这些素材?
尤叙思忖着脑中疑问,又掏出手机找到那个账号。
名字叫做“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