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犀,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一趟。”
“这种时候就别说这些了,我们要不分头去附近找找?或者问问看能不能调监控?”
袁野泉粗厚的肩膀耷拉着,语气里透出些焦躁:“我估计她躲起来,就是不想被找到。”
“你们那俩孩子呢?”
“送我父母家去了。”
尤叙倚靠门框挽手站着,问袁野泉道:“我们就这么干等?”
袁野泉薅着自己的头发,抬头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那你说能怎么办?”
尤叙又问:“她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我去露营地接你那天,保姆说她哭得很惨,但我回来的时候她就跟没事人一样,还点了小龙虾外卖,看着电视有说有笑的。”
何犀心虚地盯着地上的毛绒熊猫,不由屏住了呼吸,没敢去接尤叙扫过来的视线。
尤叙想了想道:“你再想想,她总有爱去的地方吧?汽车导航上有没有记录?”
“我看过了,她平时不是去送大的上学前班,就是送小的去幼儿游泳馆,不然就是去超市采购、去工作室找我,偶尔有工作也都是在家里做,我真不知道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何犀坐到旁边一张椅子上:“袁导,风风平时是不是没什么自己的时间啊?”
袁野泉安静下来,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不太关注她?”
他叹了口气道:“家里开销很大,我得工作才行,我也知道她在拼命扮演好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很不容易……但我们都在努力。我比她大了十岁,性子又糙,有些事儿她不主动说,我是真的摸不着头脑。”
他继续薅头发,似乎那样能帮助他理清思绪。
“有时候我也看得出来她不开心,但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愿意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说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我一直不想承认自己的猜想……”
他眼神悲戚地对何犀道:“她可能是后悔了,对她而言,我们的恋爱开始得太早,这也就意味着她失去了和同龄人交往的机会,我又不可能永远像十年前那样年轻……而且前一阵我才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父母催了她很多次让她生小孩,这些事她那时候都没跟我讲……”
“唉,我们要孩子的时间对她来说可能也太早了,风风还有很多自己的清单没有去实现,现在却被困在家庭的角色里,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看见你这么自由自在,会多少有些难受。”
何犀懂了他的意思,安慰说:“其实我挺佩服风风的,选择建立一个家庭、承担育儿责任是特别勇敢的事儿,像我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维持现状反倒相对容易。但她既然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就不太可能到了现在才退缩,你得对她有点信心,没准她只是需要撕开一道口子,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享受自己独处的时间,或许自我治愈完就会回来了。”
袁野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愿如此吧。”
尤叙觉得何犀的嘴似乎是开过光——她刚说完猜想,电梯就传来“叮”的一声,尤风风也随后出现在门外,化了妆,做了头发,穿着裙子和高跟鞋。
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
袁野泉起身问道:“风风,你上哪儿去了?”
“逛街,顺便和心理咨询师聊天。”
尤风风看见尤叙时还没什么反应,见到何犀坐在室内便难掩惊讶,回应着对她招了招手,问袁野泉道:“这是干嘛?孩子呢?”
“送到我父母家了。”
“为什么?保姆的工资都付了,就让她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