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朦
我不耐烦的说:“这些与失窃案毫无关系,你们该找寻雪姨的下落,拚命问我的事有什么用?”“不!”那警员说:“我们办案子,不能放弃任何一条线索。”
“我告诉你,”我说:“我母亲决不会半夜三更来撬开铁栏杆,偷走雪姨母子和钱的!”
“哦?”那警员抓住了我的话:“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来撬开铁栅,不是王雪琴自己撬的呢?”
“雪姨不会有这么大力气,也不会有工具!”我说。
“那么,你断定有个外来的共谋犯。”
“我猜是这样。”“你能供给我们一点线索吗?”那警员锐利的望着我,到这时,我才觉得他十分厉害。
我看了爸爸一眼,爸爸正紧锁着眉,深沉的注视着我。我心中紊乱得厉害,我要不要把我知道的事说出来?真说出来,会不会对爸爸太难堪?可是,如果我不说,难道就让雪姨挟着巨款和情人逍遥法外吗?我正在犹豫中,爸爸冷冷的开口了:“依萍,你还想为那个贱人保密吗?”
我甩了甩头,决心说出来。
“是的,我知道一点点,有个名叫魏光雄的男人,住在中和乡竹林路×巷×号,如果能找到他,我想,就不难找到雪姨了。”那警员用一本小册子把资料记了下来,很满意的看看我,微笑着说:“我想,有你提供的这一点线索,破案是不会太困难的。至于这个魏光雄,和王雪琴的关系,你知道吗?”
“哦,”我咬咬嘴唇:“不清楚,反正是那么回事。不过,如果在那儿找不到雪姨,另外有个地方,也可以查查,中山北路××医院,我有个名叫梦萍的妹妹,正卧病在医院里,或者雪姨会去看她。”那警员记了下来,然后又盘诘了许多问题,才带着十分满意的神情走了。爸爸在调查的时候始终很沉默,警察走了之后,他说:“雪琴不会去看梦萍!”
“你怎么知道?”我说。
“她也没有要如萍,又怎么会要梦萍呢!”
爸爸回房之后,我望着如萍,她坐在沙发椅里流泪。近来,也真够她受了,从失恋到雪姨出走,她大概一直在紧张和悲惨的境界里。我真不想再问她什么了,但,有些疑问,我还非问她不可:“如萍,”我说:“这两天你有没有帮雪姨传过信?”
不出我所料,如萍点了点头。
“传给谁?”“在成都路一条巷子里——”如萍怯兮兮的,低声说:“一家咖啡馆。”“给一个瘦瘦的男人,是不是?”我问。
“是的。”“你怎么知道传给他不会传错呢?”
“妈妈先让我看了一张照片,认清楚了人。”
“那张照片你还有吗?”
如萍迅速的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她的脸上布满了惊疑,然后,她口吃的问:
“你——你——要把——把这张照片——交给警察吗?”
“可能要。”我说。她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指是冰冷而汗湿的,她哀求的望着我说:“依萍,不要!你讲的已经够多了!”
“我要帮助警方破案!”我说。
“如果——如果妈妈被捕,会——判刑吗?”
“大概会。”“依萍,”她摇着我的手:“你放了妈妈吧,请你!”
“如萍,”我站起身来,皱着眉说:“你不要傻!你母亲卷款逃逸,连你和梦萍的生活都置之不顾,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她连人性都没有!”
“可是——”如萍急急的说:“她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嘛,爸爸随时会杀掉她!她怕爸爸,你不知道,依萍,她真的怕爸爸!”“如萍,你母亲临走,居然没有对你做一个安排吗?”
“她走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今天早上还是阿兰第一个发现的!”她擦着眼泪说。
“如萍,你还帮你母亲说话吗?你真是个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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