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师父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他并非一般的奴隶……」苏兰娇没有继续往下说,非士也没有听得多清楚,因为此时他看见他的女儿站了起来,他道:「兰娇,我们潜近一点,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话。为了女儿,我竟然像个小偷一般,唉,命苦啊!」
两人相对而立,虽然彼此看得不大清楚,但相互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史加达知道非菲是低泣了,她因为委屈而泣、也因惊喜而泣,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要知道,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任何一个女人,在服侍女客的时候,他是能够说出许多肉麻的淫言欲语,可平时的他,却是沉默如山石的。不是他不懂得说话,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去说话。他觉得,没必要说话的时候,说出来的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冷酷如斯,或者也是根于其沾染的「狼性」——只有狗才会乱吠,狼是绝对不会随便叫的。
「我以为你不来了!你如果不来,我就坐在这里一直等你。」她哽咽道。
史加达还是无语.
她又道:「为何不说话?你感到愧疚了?你说话不算的,你是骗子!」
暗光中,史加达仰首望天,那上面吊着几粒摇摇欲坠的星。
他道:「进去睡觉吧,何必为我一个骗子守候呢?我骗你的,又何止这件事情!我骗你所有——因为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有必要向你说明。」
说罢,他转身欲离去,非菲哭叫道:「站住!」
他再次转身回看,她投入他的怀里,紧抱着他的腰身,他感到她的娇体在打颤,这种栗颤他曾经在几个女孩的身上感受到,那十一岁的小女孩和密糖、甚至连栗纱曾经都这样地颤抖过的,他理所当然地想:这就是年轻女孩和妇人的不同之处。
其实他所接触的妇人,除了鲁茜、弗莉琳及那胖女人,其余的都是他的女客……
他想推开她,但她抱得他很紧,他道:「小女孩,我要回去。」
「叫我菲菲。」
「菲……菲,让我回去。」
「你回去之后还会不会来?」
史加达沉默一会,道:「我不能给你答案如果我给你答案。不管这答案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都是骗你的。我能不能够过来,不是由我决定的,是由我的主人决定的。」
非菲道:「那我宁愿你骗我,你对我说,明天你过来,我就让你回去。」
「明天我过来。」史加达不经思考地说了出来,非菲仰起脸,忽然哭道:「你答应得这么干脆,一定是说谎的。我不管,明天你不过来,我继续在这里等你,看你心疼不疼我?」
她放开他,他转身就离去。
她看着他的冷酷的高大背影,怔住了。
恰在此时,黑夜里响起他的沉厚的声调:「荆棘遍,狼心念,却恨进退皆是血……」
第二章师拜非士
「你刚才念的是什么诗?」
苏兰娇悄悄地追上史加达,追问他离开非菲的时候所说的那段话,史加达看了看她,道:「不是诗,只是随口说出来的。你觉得奴隶会懂得诗这种高贵的东西吗?」
苏兰娇愣了愣,道:「不管是什么,你是说给谁听的?」
史加达道:「还能给谁?」
「非菲?」
史加达不言语,继续往前走,她又道:「你就这么急着要回去见鲁茜那婊子?」
夜已深,灯火尽熄,行人甚少。苏兰娇靠得史加达很近,她感觉这家伙实在是冷酷得要命,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可是她想起他在那些恶心的女客面前,竟然能够滔滔不绝地说出许多恶心的床头话,她就想不通到底是为何。她也不想想,性奴不但要从肉体上满足那些女客,更要从心理上叫那些女客得到很大的满足,如果一个性奴,在性交的时候不哼半句,岂有成为性奴的资格?很多的性奴,在性交的时候都会说出很好听的情话的,史加达与别的性奴不同的是,如果女客不要求他说话,他就会选择「默默苦干」,如若女客要求他用语言满足她们,则他所说的话比别的性奴都要多、也都要有水平,毕竟很多的性奴是没有文化的,他却有着一点点,那是他最早遇到的胖女人教会他的。苏兰娇也知道一个奴隶是没权利学习文化的,可也也奇怪史加达要么不说话,说起话来都有一定的素养.其实不提肥女人教过他,即是说在性奴集中营的时候,鲁茜也很注意培养性奴们的素养,因为鲁茜知道他们以后要对的都是一些比较有钱的大贵族或小贵族,更何况鲁茜的理想是帝都,她怎么不可能培养性奴们的素质呢?只是史加达由狼变人,本身的性格就有着狼的沉默和冷酷,也有着狼的孤傲感。从他离开狼群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一匹孤独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