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树稍有一怔,又再次吻上她,然而她推了他一下,他几乎无需思考,本能地领会其意,翻身坐上飘窗,再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就舒服多了,他们吻得更放的开和持久,他的手在抚摸她的腰、轻轻□□她的后颈,他的舌头伸进她的牙齿间,与她痴缠起来……
一共吻了三次,他们的气息仍然相互纠缠着,他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子。
他们的暧昧期宣告结束,接下来,就将面临选择。
周嘉树此刻格外明亮的眼睛望住她,“小可,我……”
汤奕可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会被发现的。”她从周嘉树的身上下来,坐进沙发里。
周嘉树也走过来,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我没有想过要隐瞒。”
汤奕可直视着他,直白地说,“你不要粉丝了吗?”
现如今,谁能拥有势如破竹的人气,谁就能走上更平坦的道路。在人气的掠夺上,男明星比女明星更有优势,其优势,在于他不仅可以被喜爱,也成为一个造梦者,造梦者是不能心有所属的,一旦他的心上人有了具体的模样,他的一切就都有了具体的模样,他变回了一个普通的男人,与梦幻脱节,甚至成为苦闷。但世间上的美梦何止他一个?大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私欲,胜任这个造梦者。世态如此,谁能幸免。
“我可以靠观众,可以靠我爸,我不缺戏拍,我不需要粉丝。”
“你不说这句话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比我要成熟,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又发现,你还是有符合年龄的地方。”汤奕可的言下之意,显然是指他的意气用事。
周嘉树的表情沉了下来,连嘴巴也抿到一起。
汤奕可自己也后悔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太自以为是,太居高临下,认为自己比他想得透彻,没有顾及他的感受、他的心意。
她说话很少不过脑子,难得有这么一次,居然将伤害施加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大概是她害怕的情绪作祟,倘若梦境破碎在他这里的粉丝,渐渐离他而去是必然的结果,那么中间的经过,还需要他心有所属的对象来承担。
就像她与何劲博之间,明明只有一点同甘苦共患难的情谊,也为她招来了不堪入耳的谩骂,给她起下/流的绰号,再给她冠上心机婊的头衔,已然不能客观看待她这个人。这些她可以无所谓,因为这般激进地攻击她的人,只是极少数。
但此刻一想,极少数的人都能掀起不小的风浪,逼得公司出面澄清她的绯闻,如果她与周嘉树真的在一起,又将给她的团队带来多少麻烦?
何况,不止是这样……
汤奕可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失去一条捷径,你已经很棒很棒了,要是将来因为人气不够,错失你心仪的机会,我怕你会恨我的。“
周嘉树无奈地说,“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坏吧?”
他似乎已经不生她的气了,这一点上,他确实比她更成熟一些,换成她,谁要用那么自以为是的口吻,否定她的想法,她还能气上一会儿。
汤奕可忽然倾向他,握住他的手,“我们投币决定吧?”他一下子没有听明白,她又问,“你有硬币吗?”
周嘉树起身绕到另一张沙发边上,从搭在那儿的外套里,翻出一只老干部风格的皮夹,找到一枚二十五美分的硬币。
汤奕可接下硬币,顺势坐在沙发底下、铺着混纺地毯的地上。他也坐到地上,听着她认真地宣布规则,“这个华盛顿,是不在一起,这个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