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勺子搅着,给粥散散热,问他,“昨晚你在熬夜?”
“昨天是我们话剧最后一场,我情绪有点亢奋,睡不着,打了一晚上游戏。”她还没有看过他的话剧,正打算说‘下次一定要捧场’的时候,他又问,“你玩游戏吗?”
她说,“我不适合玩游戏。”
他很好奇,“你玩过什么?”
“宇哥……”汤奕可清清嗓子,跟着解释说,“我的助理,他带我玩过……王者,偷塔的时候遇到敌军,我又打不过,队友就叫我赶紧跑,但他追着我打呀,我心想,我只剩这么一点血了,你居然还要砍我?我气不过,就回头跟他拼了。”
他笑出声来。
“没有等到我复活,战斗已经结束了。”
她对游戏不怎么上心,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玩,不像男孩子精力旺盛,拍大夜戏的间隙还能打上一局,放假她只想睡觉。
她才要吃一口粥,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周嘉树接通电话,走出厨房。她以为这是一通很私人的电话,可他似乎走到玄关,似乎开了门,然后她明确地,听见他说了一声“谢谢”。
他拎回来一袋外卖,“我点了几份小菜,光是粥,怕你吃不下。”
“你就这样去拿外卖?”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有什么问题。
她问,“被认出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送外卖的人不是固定送一个区域。”
“如果他有个妹妹是你的粉丝,他回家跟她说,周嘉树住在华夏公寓C座17层,她过来一瞧,却见到我。”
他失笑说,“你想太多了。”
是啊,最近她总是在与他有关的事情上,想得太多。
她咳一阵,声音沙哑地说着,“演员要有想象力。”
“对。”他把外卖的小菜摆上桌,“但是你少说几句,不然用微信发给我也行,别用嗓子了。”
她想到他们相对而坐,不言不语,只用手机聊天的场景就笑出来。
结束这一顿早午饭,收拾好快餐盒,他又要收起碗筷,她忙出声,“你放着吧!”
“没事儿,顺便了。”说着,他已经转身将碗筷放进洗碗池,“你厨房里什么吃都没有,餐具倒是很多。”
“朋友经常来我家,就多备了几副。”说到这里,汤奕可抬头望墙上的时钟,已是十二点四十分,她感到为难地,小小声说,“嗯,我不是要赶你走,是我助理要过来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我也该走了。”他冲洗好碗筷,放进沥水架里,抽几张纸巾,擦干一双漂亮的手,“待会儿你记得吃药。”
“等我病好了,我请你吃……”她想了想,极有诚意地说,“一个礼拜的大餐。”
他打趣说,“有个餐厅叫‘一个礼拜’吗?”
她眼睛弯弯地笑起来。他想捏捏她的脸,已然抬起手,瞬间感觉不合适,改成将挽起的袖子拉下来。
汤奕可只送他到家门口,将鞋柜上的外套递给他,“衣服别忘了。”
他习惯性地道声谢。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
周嘉树微笑说,“走道风挺大的,关门吧。”
她应下,听话地把门关上了。
周嘉树走进电梯厅,站有几秒钟,又走到她的家门前,最后折返回电梯前,按了下行键。
进了电梯,他抖开外套穿上,靠在一旁,抬着眼眸望住不断下降的数字,不知在想着什么。
汤奕可吞了药从厨房出来,窝进客厅一角的懒人沙发里,动弹不得,对,她是动弹不得。虽然不怎么烧了,可是整个人比发烧那会儿更累,应该是药劲儿使然,周嘉树一走,她就‘原形毕露’。她对着自己说,“我也不想把他送走的,我希望他能够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