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往往越是饥饿的状态下进食,食量就越小,她还没有把小龙虾吃到腻味,已经吃不下了。她将剩下的小龙虾装到一起,像个孩子似的,还得把它们排排整齐。
汤奕可正要扣上塑料餐盒的盖儿,感应到有人走进来,她抬起头,就见是周嘉树进来了。
他头上盖着一条毛巾,底下的头发似乎还没有吹干,他径自走向冰箱,拉开了冰箱门,里头的亮光和寒气,一齐扑到他干净的白色T恤上。他拎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来不及喝上一口,听见她问,“你要吃吗?”
汤奕可指的是那些小龙虾,若他想吃的话,她可以帮他剥了虾壳,免得他再洗手了。
但是周嘉树摇了摇头,马上又问说,“你吃不下了?不好吃?”
“很好吃,我是吃饱了。”汤奕可一边回答着,一边戴上一副新的一次性手套,准备收拾桌上的垃圾。周嘉树下意识地上前揽活儿,她赶忙出声制止,“不不不,你别动,告诉我扔哪儿就好了。”
周嘉树为她指明了擦桌布和垃圾桶的正确位置,她答声“好”,即开始收拾起来,而他在中岛台前坐下,灌了自己一口矿泉水,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的动作,她心中似有个章程,动作既轻柔又有效率,比手机里播放的综艺节目好看多了。
目测得知,这个餐盒太大塞不进垃圾桶,便再为它套上一层垃圾袋,打上死结,就放在垃圾桶上方。
收拾完毕,她仔细地洗着手,同时说着,“这几天就让宇阳住在你家吗?”
“嗯,家里有空的房间。”周嘉树应说。
“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怎么会,他多懂事,还会拉小提琴,太厉害了。”周嘉树真诚地赞美着他。这种赞美是从平等的视角出发,不是长辈夸奖小辈。
汤奕可笑了说,“谢谢。”
“不用谢……我也算是他半个家人?”
她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双手,笑着说,“当然,我们是好兄弟。”
周嘉树无奈又迫切地说,“谁跟你是好兄弟?”
“你呀。”汤奕可笑逐颜开,但因为她的长相具有欺骗性,分辨不出她是逗他,还是认真的。
“我不是。”
她全然忽略周嘉树的反驳,闻了闻自己的手掌心,嫌弃地拧起眉头。即使洗了两遍,还是满手洗手液混合着小龙虾的味道。洗个澡会不会好些?汤奕可这般想着,随即支使起周嘉树说,“帮我把手机,还有手袋拿上……”她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任何东西,都会留下一股小龙虾的味道。
周嘉树依从地拿上她的手机和名牌手袋,即紧跟其后,往卧室而去。然后,汤奕可进了卧室,对他说着,“我去洗澡了……”但见他欲言又止,她便等待着他的下文。
周嘉树发现她站在原地不动,也纳闷说,“你不是要洗澡?”
“我感觉你要说什么……”
他的神情有那么一下子是困惑的,接着将错就错地,朝她展开双臂。
汤奕可没有动,只下意识地低了一下眼眸,“我身上……”虽然严谨地算下来,这一套衣服没在她身上呆多久,但仍是从室外而来,而他身上的T恤衫,肉眼看起来,白净的不像话。
但无奈,周嘉树用恳请的语气说,“抱一下。”仿佛是请她帮帮忙。
汤奕可只得上前拥抱他。当他的胳膊紧紧地,温柔地落到她的背上,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周嘉树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很认真地说,“我开玩笑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