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接着脱口而出,“我的银/行卡密码也是这个。”
周嘉树突然较真起来说,“我不想知道你的银/行卡密码,你知道我的就行,一个是我的生日,一个是我妈的生日720215。”
这个似乎要与她分出个胜负的语气,让汤奕可笑得埋进他的肩臂上,又抬起脸来,“我都不知道你的卡号,知道你的密码有什么用。”
周嘉树把胳膊横过她的身前,伸向她那一侧的床头柜,因为她的手机搁在上面,“把你的手机拿来,给你连上我的卡。”
汤奕可仍然笑着,但是摇摇头,“不用了……”
他的胳膊就这么落下来,搂在她的腰上,凑近她的脸侧,声音也放轻了,“我说真的。”
汤奕可微微一怔,轻轻又甜甜的笑,回他一声,“我知道。”
在她有且仅有的恋情中,从未体验过,对方给予的无条件的信赖,希望把他的全部都交给她保管,她心上化成温水,暂且忘却那些了压力。
周嘉树将她搂紧了些,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颈上,闭着眼睛,沉沉呼吸,过一会儿,又埋进她的衣领上,明明很困了,嘴上还要说着,“你的衣服和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倦意使他的声音更低沉,还带有一点鼻音,因为离得太近太近,好像钻进她耳朵里头一样,弄得她耳朵痒痒的,但是被他抱得严丝合缝,这边手伸不上来,就放弃了揉揉耳朵的打算,也才发觉自己还握着他的手机,于是将其举到眼前,一边解锁屏幕,一边说,“身上是沐浴露,衣服上是留香珠的味道,就是我代言的那个,品牌商送了我们好几箱,我觉得还挺好闻的……”
周嘉树没有应声,大概已经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
他的锁屏和主页壁纸是一样的,都是不知道何地的夜景。汤奕可没有点开他的相册,删除自己的照片,也没有窥探他的微信,只是打开时钟,小小声说,“我定个闹钟吧,怕一会儿睡过头了,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
她的‘小声’是小声极了,喃喃自语,周嘉树听见了居然硬逼着自己打起些精神,出声问说,“今晚几点的飞机?”
汤奕可侧些脸来,鼻尖碰到了他额头前的碎发,还是很轻很轻地说,“九点四十,还是五十。”
他仍闭着眼睛,沉吟一会儿,说,“嗯,六点多从这里出发,来得及。”然后收紧手臂,又一次把她当作抱枕一样,抱着她伸懒腰,待到他放松下来,人是清醒许多了,叹说,“不舍得睡觉了。”
汤奕可无奈的笑,把他的手机也搁到床头柜上,转身钻入他的怀里,被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环绕,她都要与这个味道熟络了。
好一会儿,没有人出声,只听到远远地,窗户外面传来一阵车喇叭,以及一直存在的、微弱的城市喧嚣。
她记得,离开纽约之前,他们摊牌的那一晚,周嘉树说过,想要他们永远都走不出那个房间。今日得偿所愿,至少六点钟到来前,不必离开。
汤奕可说,“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你的脑子特别好用,精力充沛,但是时效很短,一过黄昏,天色暗下来,你的工作还要继续,压力就随之而来。”
周嘉树煞有其事的说,“我知道,因为你这一天过得太累,所以黄昏前回光返照了。”
汤奕可笑出声来,仰起头冲着他说,“你才回光返照!”
他也笑起来,然后凑到她的耳朵上,说了句悄悄话。
她有一阵不吭声,凝视着他一双晶晶亮亮的眼睛,然而他似乎知道她故意不答复,很有耐心的等着,直到她忍不住笑一下,才“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