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墨突然仰起头,直直对上姜御丞那双常年清凛深邃的眼睛,眉宇间已褪去当初少年的轻狂锐气,酒吧内灯光迷离晦暗,将他轮廓分明的脸映得更加深沉冷冽。
“是。”冷冷淡淡的一个字。
果然!
南北墨一下就急了眼,起身拍桌:“姜御丞就你丫行是吧!消失了三年,你现在这样对得起谁我问你!”
见周围的眼神纷纷往这里扫来,荣礼忙把人给拉回沙发,死死摁住,“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急眼,冷静墨哥,丞哥那也是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丞哥当时的处境。”
南北墨缄默,用胳膊肘抵开荣礼,气得胸腔起伏,这还是自打姜御丞回来后,他第一次跟姜御丞这样说话,酒劲一上来,什么都不想管了他。
南珈跟姜御丞完了的事儿,也是他告诉肖燃跟荣礼的,不过那封信他没说,反正都被南珈烧了。
本来他不相信姜御丞会用一封信就把南珈打发走人,可那封信的的确确是姜御丞的笔迹,带着尚存的一丝希望终于等到姜御丞回来,他想搞清楚姜御丞为什么会写那样一封信,毕竟那封信曾让南珈进医院受罪,谁知道姜御丞把霍楠给带了回来,他立马连问都不想问了。
而姜御丞一回来就向他打听南珈的下落,完都完了还来问,他想瞎编都懒得编,直接不说。
南北墨低着头看桌沿,越想越气,荣礼叫他,他猛地往桌角踢了一脚,两瓶酒往肖燃身上倒。
肖燃连忙跳上沙发冲南北墨吼:“南北墨你他妈发什么酒疯!”
还好反应迅速,就打湿了裤腿,怕他又发疯,肖燃忙往姜御丞这边靠。
姜御丞捏着烟头捻进烟灰缸里,里边盛了水,发出“滋拉”的一声,他倒满酒杯,一饮而尽,“今晚就把话说开吧。”
“对对对!”
荣礼立马附和道,见桌上没多少酒了,就招服务生再拿了两打酒来,给大家满上,“咱们四个都认识这么久了,多少年的兄弟情,既然大家都在,索性就有什么说什么,免得我和肖燃看着你们这样,我俩也跟着不好受。”
“说就说,我早他妈憋不住了!”南北墨举杯跟姜御丞碰,喝光,姜御丞便陪,“你跟霍楠有事儿没?”
“没事。”姜御丞回。
南北墨盯着他,“我不信!你都送人回家了!”
“蒋参谋也在。”姜御丞说。
“你们朝夕相处的那三年呢?!”南北墨不依不饶。
姜御丞沉了沉眼色,“她是我在边境的搭档,也只是工作而已。”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肖燃和荣礼默默听着,坐在俩人中间,就怕下一秒南北墨会冲上来干架。
然而南北墨却倏然间偃旗息鼓,双手扶着额头,过了会儿,他像是极难受,额头冒起了青筋,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什么,声音变得极其沙哑。
“二丞,当初我以为你三个月就能回来,我天天哄着南珈,转移她的注意力,就怕南珈多想,我甚至想替你去,可我他妈选不上,我他妈没你行,靠关系也去不了,我是自私,为了南珈我不想你去,可陈泓又是咱俩的生死兄弟,你要去替他报仇,我他妈没理由拦,但是你知道这些年南珈怎么过来的吗?你丫的竟然要跟她断了,你知道那封......”
说到心痛处,南北墨用力吸了吸鼻子,头一晕就趴在了桌面上,头埋进双臂里,背部抖了几下,没半天,他就没了声响。
“哎墨哥,话说到一半你咋不说了,拍电视剧也不带你这样的吧,”荣礼推推南北墨,南北墨没应,荣礼挨近他,听见鼾声,就冲姜御丞摇摇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