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粒到了晚上,最热闹的就是这边的酒吧一条街了。柬埔寨被称为“最贫穷的旅游国家”,但夜市越是一派繁荣,这里没有夜晚和安息,也看不到贫穷的痕迹。人们消遣夜色,在音乐和酒精中尽情放纵。
露天酒吧有个表演台,但没有驻唱歌手,键盘、吉他还有架子鼓几件乐器摆在旁边,谁想上去表演都可以。刚才几个日本小伙子上去唱了首日语歌,气氛带起来一波,老板还送了瓶啤酒过去。
“哇刚才那个打鼓的小哥——”吴羡好伸手指了指脑后一撮黄毛的小伙子,“打得好好啊!”
单漆白没回头,叉子漫不经心地戳了一块牛排,“那就叫好啊?”
好些鼓点都是错的。
吴羡好切了一声,咀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仓鼠,“你又不会你知道啥。”
单漆白挑起桃花眼,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吴羡好给了他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
“你哪里像会乐器的?今天早上弹琴那手僵硬的啊……”
哦,现在又觉得他手指头不灵活了?
单漆白对着盘子低低笑了一声,放下叉子,身子稍稍向前探,“哎,要不打个赌?”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地拉近,吴羡好抬眼,正对上男人狭长的双眸。他的眼皮窄薄,垂睫时眸光绵长幽深,桃花眼本就多情,挑起的眼尾泛着微红,莫名撩拨。
吴羡好跟被烫了似的往后瑟缩了一下,耳垂红了。
“什么赌?”她抿唇问他。
单漆白向后撤,身子靠回椅背,唇角翘着,懒洋洋的语气:“我上去唱首歌?”
吴羡好眼睛亮了一下,“你真会乐器啊?”她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吉他架子鼓,“你会什么?”
单漆白嘴角更弯,浅笑散漫又张扬,“你随便挑一个。”
吴羡好挑起眉,微微瞪大了眼。
哎哟还我随便挑?装逼也很大气嘛兄嘚。
“就那个吧。”她指的是一架贝斯。蓝色的贝斯没人碰,一直孤零零躺在最边上。
单漆白轻飘飘撂下个“好”字,两条长腿一伸,站起来,不徐不疾往对面的酒吧走。他走到刚才表演的一个日本小伙子身边,俯身说了两句什么,小伙子放下酒杯跟他一起往台上走,停在了键盘跟前。
男人一背上贝斯吴羡好就知道他会了。他调音又快又熟练,侧耳辩音时黑睫垂敛,专注的神情莫名引人。
前奏响起时,好些人都往台上望去。吴羡好不吃了,端着叉子看着台上的男人。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你完美得不真实)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的视线无法离开你)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你就像人们向往的天堂)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我想要紧紧地拥住你)
At long last love has arrived(爱情终于到来了)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你完美得不真实)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我的视线无法离开你)
“当啷”一声,吴羡好手里的叉子掉桌上了。她唇瓣张着,黑眼睛瞪得大大的,长睫毛颤了好几下。
他唱歌居然这么好听的!
磁性的嗓,低沉的音,醇厚的歌声混上贝斯低低的跟音,有种高级的颗粒质感。男人的英语吐字标准又自然,唱歌时神情也是惯有的寡淡散漫。一首老派的英文情歌,偏偏给他唱出了不羁的风流感。
吴羡好怔怔的,视线无法离开台上的男人。
他懂摄影,会玩儿乐器,唱歌还这么好听。可真是个宝藏男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