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音被他舒缓明朗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舔了下唇,反倒不自在起来。
她转开了目光。
……
车停在高铁站外。梁初音跟着南靳宇从通道进去,亦步亦趋。路上,她问他:“以前坐过高铁?”
他回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你觉得——我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吗?”
梁初音侃他:“像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也会坐火车?”
南靳宇:“我刚毕业那会儿,还摆过地摊呢,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梁初音睁大了眼睛,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啊?”
南靳宇:“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梁初音气闷,磨牙:“你一天不损我要死啊?”
他没有理会她,已经转过了身去检票,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梁初音瞪他的背影,脚下还是跟上去。
南靳宇好像真的不是第一次坐,看上去游刃有余的样子。至少,比她这位大小姐看上去要熟练得多。
梁初音懒,心安理得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去排队、检票、买口粮。
等到上车,已经是中午了。
路上大约有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她买的是卧铺,那种小包间。原本是六人位置的,包间里却只有他们两个人。梁初音踢掉鞋子,侧躺上去,一人霸占了三个位置。
“舒服。”
她翻了个身,托着腮望向他,甩了甩光着的脚丫。
南靳宇拾起她扔到一边的袜子,弯腰帮她穿上。小脚丫被他宽厚的手握住,有种被掌控的感觉,梁初音不自在起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嘴里抗议:“你干嘛啊?我不想穿……热呢!”
南靳宇:“会着凉。”
梁初音虽然横,还是不敢真的跟他叫板的,只好任由他穿上。不过,她还是象征性地踢了两下,表示不满和抗议。
南靳宇坐回对面,有些好笑:“初音,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跟小时候一样。”好像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梁初音看着他:“你说我幼稚啊?”
他摇摇头,眉眼弯弯的,不似作假:“是可爱。”
一双黑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好似蕴着一汪深潭。他这样专注地看着她,梁初音真的无所适从。
她掩饰般摸了摸胳膊,移开视线:“拜托,你别这样好不好,真的好恶心啊。虽然你长得帅,这么多年我早免疫了……放电请找别的女同志,谢谢——”
他失笑,微微躬身,交握的手搭在了膝盖上。语气,是不在意的:“是吗?”
梁初音迟疑地去看他。
他却已经望向了窗外,神色镇定,好像刚刚说的话只是玩笑。梁初音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好像,平静的湖面上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他——南靳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了解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对他的认知,只是冰山一角罢了。从小到大,他都给她一种似近非近的感觉。
梁初音性格豁达,很少会把心事藏在心里。
所以,有时候不是很明白。
……
梁初音和梁浦清这对塑料父女有大半年没见了。
以往每次见面都是针尖对麦芒,一言不合就吵架,一吵架就摔杯子摔水壶。
两人都好面子,为了顾忌影响,现在聊天就躲书房去了。
这次回来,梁初音一到家就被梁浦清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