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矜淡淡地笑了下,没说话。
从前程厚寒教育她要矜持,要淑女,要处处克制忍让的时候这位徐管家可没少附和。
推开门,程厚寒的现任妻子,曾经是十八线小演员的邕柔宜正坐在纯白沙发里翻着时尚杂志,一抬眼看见程矜时明显愣了下,继而笑道:“今天吹得什么风?矜矜居然回来了,而且还穿得这么漂亮?是有什么喜事吗,这么红艳艳的。”
邕柔宜生得娇小,细眉细眼,白皮肤,说起话来有种江南水乡特有的娇嗲,但因为语速快,也很容易显得刻薄。
程矜站在门口,将一张银行|卡放在玄关矮柜上,“算是喜事,前一个剧本尾款打过来了,所以这个还给你。”
邕柔宜笑,“说什么呢?那本来就是给你的学费生活费。”
“是吗?如果真靠这笔钱交学费和生活,我怕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邕柔宜脸色一沉。
忽听楼梯上男声不悦,“什么意思?”
程矜抬头,居然看见了昨夜号称要赶去机场的程厚寒,他换了家居服正从楼上走下来,跟在他身边的则是邕柔宜的女儿,程矜同父异母的妹妹雪安。
程矜微怔,继而很快反应过来——什么中路过顺便来看看都是幌子。怕是她这位管东管西的父亲又从黎家听说她回来了,特意查岗去的。
见程矜没答话,程厚寒沉声问:“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靠这个钱就只能喝西北风?”
程矜看了眼脸色发白的继母,忽然有点愉快,“学费6700,卡里6700.1,一学期吃一毛钱,要么你告诉我去哪儿找这种好事,我一定去。”
程厚寒眉头紧蹙,看向妻子。
邕柔宜忙起身解释,“这不还没开学么?开学之后自然给你打,还能缺了你不成?”
其实从前程矜没卖出剧本,经济还不完全独立的时候,这位太太也没少短缺继女的生活费,只是程矜如今已经懒得同她拉扯,一笑转身,“无所谓,我用不着了。卡放这里,我走了。”
程厚寒喊住她,“等等!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这一身穿的是什么东西?”
昨夜程厚寒说自己是出差途中顺路看女儿,程矜自然以为今早上门他不在家,所以也不是想直截了当地忤逆他。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勾勾唇角,“随便找了身,不好看吗?”
“好看呀!特别好看!”跟着程厚寒下楼来的雪安天真地说,“姐姐这一身好漂亮哦!原来学校里追你的人都要把门挤坏了,开学你这么往学校里一站,追求者怕不是要打起来啦!”
雪安跟她妈一样,一口吴侬软语,加上那身保守又粉嫩的公主裙,活脱脱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程厚寒的脸色顿时又黑了三分,“你怎么就不能跟你妹妹学学!人家各种优秀拿到手软,哪里有你那些花花肠子!”
原本厌烦透了的程矜打算就此离开,眼不见为净,被这父女倆前后一讽刺,顿时如鲠在喉,忍无可忍。
她几步走到程厚寒面前,“手机借我用一下。”
程厚寒摸不透这个向来不亲的女儿,但还是照做了,程矜结果手机三两下输入了几个字,按下搜索,很快便将手机还了回去。
程厚寒只看了一眼,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直跳。
画面上是他的宝贝乖女儿程雪安,正坐在一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腿上,贴面低语,身上哪还是什么保守校服?小吊带加热裤,白花花的一片肌肤。
程矜微笑:“顺便说一句,画面上的男人是学校的资方老板,怎么拿的优秀或许可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