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顾拙言反问,“是谁说继续追我,求我复合?”
庄凡心应:“是我是我。”
顾拙言冷嗤:“又是谁说为公为私都会继续联系?”他开始发炮,“实际上,私底下送汤都偷偷摸摸的,让门卫转交,你怎么不寄个顺丰?公事全交给广告部,问也不问,来也不来,你就这么对你的赞助商?你的金主?你的……昂?”
“昂是什么?”
“自行体会。”顾拙言推开鼠标,“信你的邪。”
庄凡心委屈地说:“也不能全怪我啊,那天你当着那么多同事,还有你爸妈,你抱我,抱完你撤了,你又酷又飒,我差点在电梯里臊得嗝儿屁!”
此刻想想都脸皮发烫,庄凡心诉苦:“所有人偷看我,打量我,我脑门儿上简直写着介绍词——此人为gay,和总经理有一腿!”
顾拙言强忍着嘴角抽动:“那你该高兴啊,你不就想和我有一腿么?”
庄凡心噎得够呛:“……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我也要脸嘛,反正我不去了,签合同再见吧。”解释清公事,轮到私事,“今天煮了鱼片粥,还放在门卫室,你到家记得取。”
顾拙言不满道:“我家又没有同事在,你躲什么?”
“躲你妈啊。”庄凡心脱口而出,“不是,不是骂你,我怕去你家就会控制不住我自己,一搂抱,一亲热,万一再滚到那个床单上……你妈妈突然串门,怎么办啊。”
顾拙言说:“太小瞧薛女士了,她撞见也不会吓出心脏病。”
庄凡心讷讷道:“我怕把我吓得阳痿。”
顾拙言噗嗤笑喷,又乐又气,想顺着电波把庄凡心揍一顿,吵闹了片刻,庄凡心消停了,含糊不清地咕哝出一句话。但顾拙言听清了,是问他,他家里有什么看法,也听清了那刻意模糊中的不安。
他道:“你不是说了么,任何人阻止都不理,还管他们的看法?”
庄凡心说:“废话,那是你的家人。”
“所以呢,如果我家人阻挠,”顾拙言踹了脚办公桌,停顿两秒,“你会打退堂鼓么?”
庄凡心立刻回答:“当然不会了,我虽然有点怕,但主要目的是想知己知彼。”他没在哄人,掏心掏肺的,“我盘算好了,你家里的态度还行的话,我就负荆请罪,登门拜访,鞠躬奉茶,然后取得你爸妈的认可。”
顾拙言被成语砸晕了:“如果我家态度特强硬呢?”
“我琢磨过,你家大业大,肯定不是吃素的。”庄凡心说,“那我就转变策略,他强我也强,反正我的工作是朋友给的,父母远在美国,连车都是借的,房子是租的,感觉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顾拙言捂着肚子:“你别让我笑了……”
“你笑屁笑。”庄凡心很急,“你爸妈到底态度怎么样啊?”
顾拙言还真不了解,他压根儿没理会过那二位,那二位也挺恨他不着调。不过他心里有谱,从他当年擅自出柜,到榕城偷摸搞基,再到私自和苏望创业,加上最近的悄悄重逢旧爱……他爸妈那种聪明人,早明白了,根本管不住他这亲儿子。
通话结束,先前的不高兴已无踪迹,顾拙言开始惦记鱼片粥,然而没舒坦多久,保险公司的经理联系他,他新买的一部房车出了事故,需要沟通一下车损险的理赔流程。
那部车停在家里的车库,顾拙言好端端坐在办公室里,他问,驾驶司机是谁?
对方说,叫顾宝言。
顾拙言两眼一黑,赶紧问,人有没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