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咚咚跳,顾拙言强迫自己停手,仅剩的二十条短信都有用。庄凡心迫近他的余光,挤他的胳膊,馨香的沐浴露气味儿飘过来,拙言,拙言,企盼地叫他的名字。
他扭脸看着庄凡心,V领毛衣有些歪,锁骨上的心形刺青露出一半,浴巾还裹着,堆在腿根儿,不知道里面穿没穿内裤。
“你他妈的,”顾拙言嘶哑地咒骂,“在美国学会袒胸露肉给男人看了?”
庄凡心抖动一下身子:“不是。”
顾拙言勾住他,手掌贴着他微凸的脊梁,他止不住地颤,顺从地依进顾拙言的怀里。
庄凡心要解释他没有,他在美国很乖,他还要扯被子盖住双腿,羞耻心回笼,他蜷缩着脚趾想躲起来。
这时候,一股压抑的妒火灼得他皮开肉绽,顾拙言搂着他,警告他,给他下一道死命令:“以后,只能给我看。”
庄凡心轻咛,如久旱逢潮,整个人蓦地瘫软了。
☆、第 75 章
“你是……”庄凡心嵌在顾拙言的一只臂弯里, 衣衫不整, 刚才还藏着诱惑人的心思, 一张口那么害臊,但犹豫更甚,“是原谅我了吗……”
他用了“原谅”这个词, 十年前的懦弱放弃,那一通摧心肝的电话,所以他和顾拙言重修旧好的前提是, 顾拙言原谅他。
问出来, 庄凡心不眨眼地看着顾拙言,有愧, 有怕,也有忍不住的期待。蓦地, 勾着他的手松开了,他立刻慌了, 紧紧圈住顾拙言的肩膀。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说,“我不问了。”
顾拙言睨着他:“你知道什么?”
庄凡心说:“你心里有道坎儿。”像是揭一层残破的窗户纸, 他的字句那么轻, 魂不守舍般,“那道坎儿是一条伤口……结成的疤。刽子手是我。”
顾拙言道:“没错,是你。”
庄凡心扎低脑袋,埋在顾拙言的肩头深深地呼吸几遭,再抬脸, 他说:“但你给我机会追你,我邀请你,你没有拒绝,我遇到困难你想知道,我求你来榕城,你就过来了。”他呢喃出结论,“你总是对我心软。”
戳破了,顾拙言脸上挂不住:“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是知足。”庄凡心说,手掌从顾拙言的肩膀轻划,抚至脖颈,一抬腕子托住那下颌,扳过来看着他,“但知足一分,马上就不满足一分。”
他寸厘不让地盯着顾拙言的瞳孔:“你喝我炖的汤,我就想天天和你一起吃饭,我在你家刷牙,就想多放一只漱口杯,你在厦门,我想让你来榕城,你来了,坐在这儿,我就想不穿衣服看看你的反应。”
庄凡心一句一句全吐出来,他捧着顾拙言的脸腮,这姿势腻味、做作,能烘得人心口发麻。“你越心软,我越心疼。”他不掺假地说,但掺了无奈,“可又忍不住急功近利地跟你闹,想讨你更多的心软。”
他诚实地坦白,坦然地自嘲:“我现在变得……挺坏的。”
顾拙言所有的不自控都给庄凡心这个坏东西了,那只收回的手又挪回去,揽住,没按着背,而是搂住了腰:“自己变坏的,还是谁让你变坏的?”
那点妒恨如原上的野草,烧不尽,吹又生,只言片语便能燎烧成旺火。庄凡心熏熏然,说:“没和别人乱来。”像是藏着什么,不正面答,“我们东方人,含蓄。”
顾拙言审视庄凡心,隔着浴巾掐庄凡心腰上的肉:“和移情的那孙子怎么亲密过我不想知道,既然现在追我就老老实实的,少看别人,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