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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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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傍晚,就从兰州传来消息,在玛曲附近的一座藏教寺庙中,终于找到了沈培。根据寺中僧人提供的线索,州公安局又迅速找到几天前打电话的那个牧民。iroqeeye情感网
   事情的经过很快明晰。iroqeeye情感网
   原来那牧民按照传统习惯,秋季举家南迁,途径广河县,在草窠中发现奄奄一息的沈培。iroqeeye情感网
   当时的沈培遍体鳞伤,身上除了撕烂的内衣裤,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即使在昏迷之中,隐约听到人声,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睁开眼睛,拼命挣扎着爬向路边的牛车,张口求救:"救命……"iroqeeye情感网
   但他的声音太过微弱,爬到一半已耗尽力气,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幸亏被牧民的妻子发觉,见他还有一口气在,面相上看又不像坏人,于是带上他继续迁移。iroqeeye情感网
   沈培伤势严重,又没有好的消炎和外伤药,一路上他高烧不退,人事不省。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可双方语言不通,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怎么和外界联系。iroqeeye情感网
   直到碌曲县,遇到一个略通汉语的喇嘛,神智模糊的沈培一直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在喇嘛的追问下吐出一个模糊的电话号码。这就是谭斌接到奇怪电话的由来。iroqeeye情感网
   随后经过这名喇嘛的指点,牧民把沈培送到玛曲的xx寺,请僧人收留救治。寺中的僧人有不少修行甚深的藏医,那些神秘的藏药,在沈培身上却不甚见效,他的情况时好时坏,僧人们以为他熬不过去,准备放弃,他却在某个清晨奇迹般退了烧,神智逐渐恢复清明。iroqeeye情感网
   警察找到沈培,送进甘肃人民医院的时候,他已无大碍,可以自己下床扶着墙慢慢走路。ir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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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节:格子间女人(86)iro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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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检查结果,证实他曾受过严重伤害,幸运的是均系外伤,且愈合趋势良好,不会留下太多后遗症。其实警方急于想知道的,是那两个毒贩的下落,但沈培非常不配合,警察软硬兼施,他死活就是不肯开口说话。iroqeeye情感网
   僵持了几天,看在沈培父亲的面子上,无可奈何的警方只好先送他回京。没有人知道离队后的沈培,到底遭遇过什么。从暴雨时离开同伴迷路,到牧民救命,这之间的一段时间,竟是一片空白。iroqeeye情感网
   两天后的北京首都机场,谭斌和沈培的父母,沉默而不安地等待着兰州至北京的航班。iroqeeye情感网
   三个人都很紧张,尤其是沈培的母亲。iroqeeye情感网
   毫无血色的面孔和嘴唇,把一个母亲的担心和忧虑,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iroqeeye情感网
   沈培的父亲鬓角已经灰白,比他母亲至少大十几岁。看得出来,他对妻子呵护备至,一直轻按着她的手背以示安慰。iroqeeye情感网
   谭斌同样恐惧,脑子里杂乱无章,下意识啃着大拇指。iroqeeye情感网
   仿佛是考验人的耐性,晚点一个半小时后,兰州至北京的航班终于降落。一拨一拨的旅客走尽,才看到两个曾有一面之缘的甘肃警察,用轮椅推着一个人出来。iroqeeye情感网
   乍见到沈培的那一刻,谭斌几乎没有认出他。沈培穿着一身旧衣服,头发剃得精光,脑袋上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像木乃伊。但他的脸,却意外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依然清秀如常。iroqeeye情感网
   沈培的母亲跌跌撞撞扑过去,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身体,反反复复地说:"培培,你吓死爸爸妈妈了!"他父亲只是站在一边,扶着儿子的肩膀,不停安慰情绪激动的妻子。iroqeeye情感网
   谭斌怔怔望着三人,想走过去又犹豫,深觉这幅天伦图里,完全缺少自己的位置。iroqeeye情感网
   倒是那个年轻的警察看不过去,忍不住低头提醒谭斌的存在。iroqeeye情感网
   沈培终于挣脱母亲,回过头望向谭斌的方向,眼神渴望而期待。谭斌上前抱住他,隔着宽大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瘦得厉害,只剩下皮包骨头。iroqeeye情感网
   沈培不说话,把脸埋在她的肩头,轻轻叫她:"斌斌……"iroqeeye情感网
   谭斌心酸中簌簌落泪,"小培……你总算回来了。"iroqeeye情感网
   沈培的人是回来了,但回来的似乎只是一具躯壳,他的灵魂,像是丢在了桑科草原上。iroqeeye情感网
   医生说得很含蓄,病人只是受刺激过度,慢慢会好起来。iroqeeye情感网
   趁着沈培熟睡,谭斌细细打量他,心却直往下沉。几天悉心调理,沈培脸上长回一点点肉,头发像化疗后的癌症病人,短得贴着头皮,能看到伤口处缝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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