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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一时间震惊过度，几乎不能言语。升职以后她的眼界骤然放宽，终日在这些人精间辗转，看清了更多曾经模糊不明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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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秉康在MPL数年经营，前任CEO离任时，他几乎把所有重要的部门，都换上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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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洋初来乍到，一直想插手几块重要的业务。无奈对方关防严密，几乎水泼不进，直至他在程睿敏身上找到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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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部门的人提到程睿敏，言辞间便没有那么客气。据他们说，程睿敏和刘秉康长期不和，在公司中高层已是公开的秘密，去年下半年开始，因长期发展战略上的分歧，两人关系更加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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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睿敏最后被迫离开公司，明显是因为急于求成，以至于错误地判断形势，高估了李海洋，也低估了刘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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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某个关口李海洋果断弃卒，刘秉康则阵前挥泪斩马谡，程睿敏就成为牺牲品。其后以余永麟等人的离职作为代价，促成了暂时的平静，但李、刘两人的较量一刻未曾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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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新一轮的权力角逐即将上场，平衡被打破，又会出现新的动荡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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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天性里没有任何赌徒的成分，喜欢稳扎稳打。形势未明朗化之前，她能做的，只有继续规矩做人，握紧客户和销售数字两个重要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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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出租车里，她暗自叹口气。想起几次见面，程睿敏神色间的疲倦如影相随，显然他离开MPL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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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格子间女人(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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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机，犹豫一会儿，终于按下他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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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程睿敏的声音非常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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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谭斌，一直也没过去看看你，实在抱歉。"谭斌小心斟酌着措辞，"背上的伤，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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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程睿敏的声音大了点，但还是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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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生病了？"谭斌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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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敏在那边轻轻笑起来，"不是，刚从荷兰回来，正倒时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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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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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反正醒了。小谭，你那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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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在等消息。"听他声音沙哑，谭斌不忍多说，"你赶紧休息，回头再聊，我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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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没有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最后一句话，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程先生，您身上带着心电监测仪，不能使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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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申请了四天年假，可几天来她过得并不安静。日常工作中的千头万绪，三个小时的交接并不能交代一切，还是有电话和邮件不停地骚扰。不过警方的行动还算迅速。首先根据手机的位置定位，将持机人锁定在方圆十几公里的范围内，一天后居然找到了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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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传讯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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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主只是阿不去乎附近的一户普通牧民，那张神州行卡是他的一项副业，作为流动的公用电话，服务对象是秋季迁徙期路经此地，偶有通信需要的草原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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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调出通话记录，发现这个号码果真只有打出的电话，少有被叫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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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机主回忆，那天晚上确实有一个男人找来，打了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他之所以对这个男人还有印象，是那男人拿着一张旧报纸，上面有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字迹歪歪扭扭，潦草而敷衍，仿佛是蘸着酱油匆匆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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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天一早，这个男人，包括他的家眷、牛车和羊群，都离开了阿不去乎的地面，沿着草原继续向南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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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取出两个毒贩的照片让他辨认，他摇头，再换沈培的照片，他还是摇头，坚持说没有见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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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在这里中断了。Wxyqeeye情感网
谭斌接到黄槿的电话，听说警方有新进展，立刻放下一切，十万火急赶过去。但她没有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令人失望的消息。Wxyqeeye情感网
谭斌伏下身，双手掩着脸，忽然间悲从中来，再也不想再抬头，全身的力气都似消失殆尽。Wxyqeeye情感网
黄槿轻轻碰碰她，附耳道："师母已经不行了，你千万可得撑住。"Wxyqeeye情感网
这是谭斌第一次见到沈培的母亲。清雅秀丽，远远看过去年轻得令人吃惊，走近了，才能从眼角额头看出年纪。沈培的眉眼明显来自她的遗传，但并未尽得神韵。此刻她靠在椅背上，双眼红肿，眼神呆滞，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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