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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晓慧开车，一直维持着沉默，然后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个人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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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如何消化，说给你听有什么用？多一个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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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晓慧用眼角的余光瞟她，表情无奈，"行，你就一个人死撑吧，我看你哪天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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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动动嘴角，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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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晓慧叹口气，趁着红灯腾出右手，抚着她的脸安慰，"没事的，宝贝儿，沈培会没事的。"自己也觉语气空洞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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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反而笑了，"这么暧昧，警察哥哥就在外面，你别吓着人家。"又说，"脸上一点粉，全让你蹭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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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还能笑出来，文晓慧知道无恙，暂时放心，专心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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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却聊起别的话题，"你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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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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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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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问，和张伟光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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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不说话，表示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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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过几回电话。我没接。周末在家收拾房间，瞧见他送我的那些东西，看着恶心，却下不了决心处理。佩服人家言情片女主角，几克拉的钻戒，一扬小手，嗖一声就甩进海里，多潇洒，觉得自个儿拖泥带水的特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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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格子间女人(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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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听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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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特别一点的新闻是，那丫头前天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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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谭斌意外，"她已经占尽便宜，还找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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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哪。你想啊，她觉得那么大一块香饽饽，出尽百宝才弄到手，就等着我撒泼打滚哀求她放手，好巩固巩固胜利者的成就感，我却没声了，她多没趣，多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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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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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说什么，就告诉我他有多么爱她呗。"文晓慧不屑地冷笑，"那天她穿件小礼服裙，亮闪闪的黑色，样子倒不错，可那质地，太阳光下看，非常非常像垃圾袋，看得出来费心打扮过，浓妆，假睫毛有半尺长，大白天明晃晃露着前胸和半个后背，整间咖啡馆的人为之侧目。我看着她，真觉自己沦落，怎么会混到跟这种货色争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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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拍拍她的手背，"我说，任何智商七十以上的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只会找个墙角自己偷乐，小朋友里也有非常懂事的，这么白痴找骂的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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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跟她说，那真好啊，姐姐也替你高兴，快点让他娶你回家吧，不然年年都有十八岁的妹妹成年，你得多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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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笑，心头一块石头顿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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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到了小区门口，两人挥手道别。转过身，谭斌脸上的笑容就垮下来，进了家门，房间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拖鞋一左一右甩在玄关处，一室的岑寂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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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心里搁着再多的事，日子还要继续。周末和田军依旧约在壁球俱乐部，他果然带着女儿晴晴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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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一身运动服，脸有点圆润，可是眉清目秀挺可爱，就是话少。谭斌连续欠觉，体力便有点跟不上，一局下来就脸色发白，只好请来陪练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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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旁逗晴晴说话，那小孩却挺酷，回她时"嗯""啊""是"，一直没有超过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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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暗笑，心说这孩子颇有其父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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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田军下来擦汗喝水，她过去商量："我想带晴晴出去玩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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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今天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打球，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并开玩笑说："打骂都由得你，只要不把我们晴晴拐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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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和晴晴商量，她从齐刷刷的刘海下面，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谭斌，半晌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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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曾向年长的同事请教十几岁孩子的心理，同事给她推荐了两本小说，据说出自其女儿最喜欢的两位言情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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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其间忍过无数次关闭电脑的冲动，终于看完一本。她深感困惑，频频问："我一般大的时候，看的是古龙和亦舒，最不济也是严沁，现在的孩子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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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一言以蔽之，"Cherie，你显然老了，也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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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过时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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