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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试过你就知道不可能？Cherie你难道忘了？做Sales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轻易说放弃。"乔利维笃笃敲着桌子，倒是没有动气，但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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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Cherie。"于晓波的声音及时从会议电话里传出来，"这问题我们下来再讨论，已经快十点了，早点散会让大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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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立即醒悟，目光迅速扫向那几个销售经理，他们正睁大眼睛，像看戏一样兴致盎然地注视着两位代理总监，以及他们之间不见硝烟的隐秘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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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说："今天先到这儿，同志们都辛苦了，赶紧回家休息。下一步的action plan，明天会发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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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顷刻间就走避一空，会议电话上的同事也一个个离开，只有于晓波依然保留着接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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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关上门坐下来，向乔利维道歉，"老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下不来台，但这件事，我们人力有限，时间也有限，真的要认真考虑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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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态度突然软化，让正处于自卫状态的乔利维吃惊，愣了片刻他笑起来，"前半段坚决接受，后半段誓死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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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晓波则慢悠悠地表明立场，"我同意老乔的意见。和FSK相比，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只能尽量减少一切失误的可能。那些不待见MPL的客户，多接触总比不接触多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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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谭斌原本坚定不移的决心开始动摇，因为于晓波说得确实是实情。她咬着嘴唇犹豫一会儿，最后说："既然二比一，那我收回自己的话。咱们可以采用人盯人的方式，老乔你做个计划出来，明天一块儿去见Kenny，让他咬个牙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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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会谭斌去洗手间，刚一推门，就听到空旷的洗手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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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浑身的汗毛立刻炸了起来。洗手间里的灯光虽然足够敞亮，但这个时间的写字楼，基本上已经人去楼空。乍一听到那悲悲戚戚的声音，还真让人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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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迫在越来越大的哭泣声里解决内急，刚要拉门离开，却站住了。这声音听上去好像还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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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轻轻走过去，面前一溜儿隔门，只有一扇显示着"有人"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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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俯身，她看到一双白色的圆头皮鞋，鞋脸上系着俏皮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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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鞋早上她还特意夸过，很有六十年代的优雅风范。鞋的主人，是她升职前的下属，北京销售代表，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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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抬手敲门："方芳，我是Cherie。一会儿你洗把脸出来，我在三号会议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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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间内的哭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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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方芳蔫蔫地坐在她面前，额发湿漉漉贴在脑门上，眼睛和脸都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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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递给她一大杯美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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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方芳接过捧在手里，声音也是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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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谭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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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低下头，泪珠又骨碌碌滚出来，"我不想干了！"她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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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格子间女人(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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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斌松口气，揉揉酸涩的双眼，无奈地笑："这是你第几回说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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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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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难道客户又给你气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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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Young骂了，他太过分！"方芳得到倾诉的机会，满腹的委屈倒豆子一样哗哗涌出来，"明明是他自己稀里糊涂，就和客户开会约个时间，屁大一点事儿，一天三变，惹得客户不高兴，我替他挡完骂，回来好心提醒一句，他居然也骂我，骂我对客户一副奴才相！有这样做manager的吗？都是爹妈养的，一样的人，凭什么他能骂得这么难听，我就得低声下气看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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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谭斌心中有瞬间的后悔，后悔刚才不该多事，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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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本名周杨，目前接替谭斌担任北京地区销售经理，方芳依旧是北京的销售代表，所以她的直线经理，不再是谭斌，改成了周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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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杨人挺能干，对付客户也很有一套，但和内部同事打交道，说话却相当不客气，谭斌已收到不少人对他的抱怨了。方芳跟她两年，关系一直不错。若非如此，方芳也不会有一种优越感，敢在老板的老板面前，肆无忌惮地数落自己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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