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们费尽心思想要守住自己的名次已然不容易,而竹北,还能稳步前进。
坐在第二的孙谦尔有点慌。
这种随时会被后面人追上的感觉太可怕了,竹北没来之前,他眼里只有长期霸占第一的岑野,那些排他后面的人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在他眼里,整个锦西附中配当他对手的,只有岑野一个人。
但现在,他每天忧虑的完全不再是怎么才能赶上岑野,而是如何不被竹北赶上。
竹北每前进一名,他的心脏就像经历了一场地震,心率失衡,他每晚疯了似的刷题,偶尔入睡也是永远做不完的试卷,以至于这一个月来只能靠褪黑素助眠。
监考老师拆卷子的声音呲呲啦啦响起,像指甲盖划过黑板,刺得孙谦尔心脏一阵抽搐。他慌忙从笔袋里找出耳塞,带上,这才感觉那种窒息的抓狂感远离自己。
如果,如果再也看不到这两个人就好了。
他紧紧捂着头,看到岑野头也不回把试卷从前面传给自己,心里突然不受控地冒出了一句话。
如果再也看不到他们,这个世界多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快乐呀~
第31章 (告状)
竹北从孙谦尔手里接过试卷, 没抬头, 抽出一张后继续往后传。
开考铃声打响, 教室安静, 只能听到沙沙的写字声。
窗外雪花飞舞,早上还零星的碎雪不知何时下大了,在枝头堆满一层厚实的雪花, 腊梅颤巍巍地在雪中舒展着花瓣,沁出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
考完试,学校已是银装素裹。
“不!苍天啊,我做错了什么,题为什么这么难!”一片鬼哭狼嚎的走廊里,有人捧起一团雪,仰天长啸,“不!不!”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不知是谁放了一首《一剪梅》, 配上大家此刻咆哮的动作,很是应景。
抓狂—对答案—捶胸顿足or暗自窃喜,每次考完试都必定上演的三部曲, 这次也不例外。
竹北和岑野刚走进教室,就被对答案的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野哥,物理倒数第一道大题最后一问到底怎么解的啊?”
“奶糖奶糖,你快看看我这句话翻译得对不对?”
“还有这道, 到底选A还是D啊?”
孙谦尔从考场走得晚,踩着湿湿嗒嗒的脏脚印回到教室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被众人簇拥着的竹北和岑野。
昏黄的光打在他们脸上,像给他们披了一层荣誉的铠甲,孙谦尔抬眼看去时,只觉得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嘲笑他。
他们在说——看呀,怎么没人问你答案了,以前的你可是年级第二呢,岑野不在时我们所有人可是都以你的答案为标准呢。
笑声,讽刺声,无处不在的该死的声音又冒出来了,在他脑壳里嗡嗡直跳。
孙谦尔捂着头,紧咬着牙冲到座位,靠着桌子,大口大口喘气。
“老孙,你怎么了?”有男生经过,和他开玩笑,“看把你喘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考试,而是跑了个五千米呢。”
孙谦尔摸到水杯,灌了口早已不热的凉水,没吭声。
男生还在笑嘻嘻继续开玩笑:“电灯泡的感觉不好受吧?”
孙谦尔终于抬起头来,皱眉:“什么电灯泡?”
“学神和奶糖的电灯泡啊,你考试座位不是在他俩中间。”男生说着说着突然一拍脑袋,“嗨,瞧我这记性,你从来不看贴吧也不关注八卦,肯定不知道。”
他说完,就见孙谦尔刚才还没什么精神的眼突然大睁,里面似有一簇燃烧的火苗:“你的意思是竹北和岑野在谈恋爱?!”
“我可没说。”男生耸耸肩,又自以为是地朝孙谦尔挤挤眼睛,“不过大家早都默认了,就上次运动会,你没去,啧啧,好多精彩的一幕都是在运动会上发生的。还有咱学校贴吧,有人专门给他俩盖了一栋cp楼,盖老高呢,有图有真相。”
脑子里的喧嚣声在男生话音落下的瞬间倏然蒸发,孙谦尔兴奋地颤着手,摸出崭新的手机,下载贴吧,搜索男生给他说的帖子。
他越看越兴奋,满脑子都是在各路神仙网友刻意找的刁钻角度下、呈现出的竹北和岑野异常亲密的同框照,猛地站起身,攥紧手机,急匆匆奔出教室。
半个小时后,姜意琳看眼时钟,走到讲台上拍拍手:“和姚老师约的时间快到了,走吧。”
“走喽,看小宝宝喽。”早就憋不住的同学们收拾书的收拾书,拿礼物的拿礼物,像冲出牢笼的小鸟,肉眼可见地快落。
竹北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就看到招呼着众人出门的杨擎,习惯性地往后看,却没看到岑野。
与此同时,班长清点人头后,也诧异道:“野哥去哪儿了?”
杨擎伸长脖子开始找:“奇怪啊,刚才野哥还在的,我给他打个电话。”
接通后却一直无人接听,杨擎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摇摇头:“没人接,估计忘带手机了,有人去厕所找过了吗?”
“厕所也没人。”
竹北忍不住蹙了下眉,看看时间,对班长说:“你们先去看姚老师,我等他一会儿。”
“唔,行吧。”因为岑野一个人耽误大家的时间也不好,班长点点头,把姚老师家的地址发给竹北后,领着大家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