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爸爸也同样是舍不得这个外孙,眼巴巴多看几下:“和我女儿小时候一样乖,你要打他啊,没准都不会跟你哭鼻子。”
姚静可不敢动手打,温柔的微笑。
两人坐在车里等了半个小时,透过车窗终于看到宋朝匆匆的赶到,似乎是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不轻,连发出的嗓音都带着颤抖:“小少爷,小少爷在哪?”
姚静整理了下仪容,先拉开车门下去。
夜色下,数十名保镖都把车子围绕了起来,没有人能轻易靠近,绝对安全。
她见状,将摇篮从车里提了出来,递给了双手发抖的宋朝:“宋秘书,你拿稳了。”
宋朝估计这辈子的力气,都用来抱这个小巧的摇篮了。
他站着不敢动,移一下步伐都不敢。
那视线儿,还想往车里偷偷的瞄:“太太来了吗?”
姚静摇头,又把贺总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宋朝。
宋朝这一听,面色僵硬。
“孩子已经送到你手上,宋秘书,那我们走了。”姚静没有站在外面久留,说完便缓缓上车。
贺爸爸坐在车内,等车子缓缓启动的时候,他突然吩咐司机降下车窗,探出脸冲着站在夜色下的宋朝吼了一句:“你给我告诉温树臣,我养好我女儿,他养好他儿子,大家都互不相欠,休想在拖着病体来贺家,老子不会可怜他!”
宋朝被吓得差点手上不稳,摇篮也险些摔落在地上。
一身冷汗惊出来,赶紧出声吩咐保镖抱过去。
等再抬头的时候,贺家的车子已经开远,消失在了夜色里。
“宋秘书,这孩子……”
保镖手掌提着摇篮,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跟拎着一只小猫的重量。
宋朝内心那叫个卧槽的,表情复杂看着摇篮里的男婴,外面天气冷,他吩咐保镖把孩子领上车,都是些身体强健又粗脚粗手的大男人,现在要照顾个刚出生一天的新生儿,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温总做完手术就回来了,谁先充当奶爸养一晚上?”
宋朝的问话,让所有保镖都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看见车里后排的角落头里,宋贝贝指向自己:“哥,你上吧!”
宋朝:“……”
*
一周后。
贺青池剖腹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她被接回了贺家坐月子。
怀孕期间太瘦的缘故,身体状态不行,食欲也跟不上。
她开始不喜欢开窗户,喜欢用厚厚的窗帘挡住光线,静静的躺在昏暗的床上,有时候睡一整天还是没什么精神气。
贺爸爸把孩子送回江城,回来后只字不提。
贺家也没有人会跑到贺青池面前提起孩子,连家里都吩咐了不许说这两个字。
贺青池刚生完,身体元气大伤,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
就这样昏昏沉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日记本没有送给温树臣,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就去抽屉翻找。
可是日记本不见了。
贺青池披头散发地站在原地,脸蛋表情愣怔许久。
封闭的房间门被推开,宋爸爸端着鸡汤走进来。
似乎看她坐月子期间还敢光脚下地,差点火冒三丈:“快快快,回床上去!”
贺青池再找她写了厚厚一本的日记,茫然地问自己父亲;“爸,我的日记本呢?”
整个贺家上上下下,也就贺爸爸敢拿她的东西。
“我给你收起来了,等看情况帮你给温树臣。”
贺爸爸也是有自己的注意,倘若现在又送孩子又送日记本的。万一把温树臣看心软了,跑到贺家要把他女儿带走怎么办?
别看贺青池现在死了心待在贺家了,要是温树臣亲自来接人,肯定二话不说跟着走。
贺爸爸这方面心里很有数,甚至是没有告诉贺青池。
在她待在贺家的十个月里,每个月温树臣都会亲笔给她寄一张卡片。
他没有去看卡片写什么,却给藏起来了。
这些贺青池都一无所知,披散着凌乱长发坐在了床沿处,脚心还带着地板的寒凉之气。
贺爸爸赶紧给她盖好被子,语重心长地说:“爸爸答应你,等温家内部斗争的局势好些了,你的日记本会送到温树臣手上的。”
贺青池闭了闭眼睛,声音很轻很轻:“爸,你也好……他也好,都是自以为对我好。”
贺爸爸脸部表情僵了一瞬,沉默不语。
贺青池不愿意让别人看清她眼底的痛苦情绪,眼睫毛在消瘦的脸蛋落下了一片阴影,胸口呼吸起伏,尽量把声音放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爸,跟他结婚这一年里,我已经习惯了每天住在他的私人豪宅里,醒来时会看见他给我准备好衣服穿,他还会气定神闲的坐在餐厅等我吃早餐,会去管我在家不爱穿鞋,晚上十点后经常洗头发,就算是两地分开,每晚九点也会准时发消息给我……”
她的生活到处都是温树臣这个男人的痕迹,已经深入骨髓改不了。
贺青池怀孕期间,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他,改掉被他养起的习惯。可是一旦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哪怕很快就闭嘴,都会让她独自想很久很久。
贺青池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在医院病房里已经哭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