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夫妻二人先离开就诊室, 他伸手从裤袋掏出手机,先低眸看了一眼屏幕的消息,然后不动声色地虚扶着贺青池的腰身, 带她进电梯。
摁向了医院地下停车场的按键后, 温树臣西装挺拔的身形只是站在电梯门口,低着头, 对站在里面的女人说话:“你先回家,天亮前我会回来。”
贺青池眯起一双漆黑的眼睛看他,似乎是想从男人神情里看出什么来。
她伸手, 去握住温树臣的手腕, 轻咬着字说:“你要我自己回去,也要给一两句交代吧?”
“我等沈复——”
温树臣给了她四个字,没有提起那个沈亭笈。
贺青池得到这句话后, 很爽快地放开了他,点点头:“那我不耽误你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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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色浓郁安静,一路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贺青池撇下了几位黑衣保镖上楼,她没有急着去睡觉,甚至是衣服都没有换下,脱掉双脚的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朝书房走去。
灯光被打开了一盏,窗户却紧密的拉拢上,光线透露不出去。
贺青池纤细的身影被照得倒影在墙壁前,见她微微弯腰,站在书桌前拉开一层层抽屉,有些文件夹她没有去翻看,只是低垂眼眸扫了一下,又伸手关上。
在最下层的抽屉没有放置其他东西,倒是看到了两瓶白色的药瓶。
贺青池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安眠药和镇定方面的药物。
她轻轻的放了回去,眼睫下的视线晃了一圈,似乎也没有发现别的,书房的抽屉都被打开过了,除了保险箱外。
贺青池也不知道密码,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她腰身斜靠着书桌前,脸蛋表情淡淡,安静地面朝落地窗的方向了许久。
直到时钟已经指向了下半夜四点零一分,外面天色已经不再深暗,贺青池慢悠悠地站直,弯腰,白皙的两根指尖勾起自己的高跟鞋,无声无息地离开书房。
她回到主卧就睡下了,心里也没有惦记着温树臣在医院的事。
至于等沈复,恐怕是有事要交代。
贺青池睡前一刻的想法还是很简单,临近中午时分,外面阳光已经照映进来,落在她紧闭的眼皮上,长睫毛轻轻的颤,很快就要醒来了。
而手机铃声,先一步的把她吵醒过来。
贺青池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视线还有些朦胧,注意到的不是响起的手机铃声,而是漫不经心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的男人背影,阳光落在他肩膀处,雪白的衬衣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柔光,也将挺拔身形衬得几分沉静凉薄。
温树臣似乎在想事情,眉目低敛,喝着他的咖啡。
贺青池视线又是一转,看到被男人换下的西服和衬衣,都搁在床沿处。
游神还没彻底缓过来的时候,温树臣已经转过身来,闲闲看着她:“不接电话么?”
贺青池被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提醒道,轻眨着眼睛,这才想起来旁边的手机。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伸出白皙的手去拿。
屏幕上来电显示是:“曲笔芯”
贺青池看到这个女人的来电,已经猜到估计是找她说沈复为了沈亭笈回国的事情,她摁向接听键后,慢悠悠地一边掀开被子下床,走向浴室。
“贺青池,你怎么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曲笔芯一张口就是气急败坏的骂,要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要杀到别墅里找她了。
贺青池把手机搁在旁边免提,淡定的洗脸刷牙:“我提醒你一下,为了沈亭笈大晚上从日本赶回江城的是沈复,什么叫我看不住男人?”
“你昨晚睡死了,身边没男人都不知道?”
曲笔芯磨着牙,又说:“拜托大小姐,就猜没有登报公布于众了,亏你还在国内,消息能不能及时更新一下?”
贺青池听着意思,皱了下眉心。
她重新抬起头,正好看见干净的玻璃镜里出现了男人站在门口的挺拔身影,衬衣黑色西装裤,单手抄着口袋,似乎很是悠闲而轻松的看她洗脸刷牙。
贺青池视线在镜子里和他对视上,浅色唇角还有一抹白色泡沫没有擦拭干净。
电话里曲笔芯的娃娃音传来,字字清晰无比:“昨晚温树臣和沈复在医院大打出手,闹翻脸了,好像是说你老公在病房里占沈亭笈的便宜,被沈复赶来撞个正着,两个人为了一个哑巴当场就连体面都不要。哦,还有……传言温树臣已经撤资了沈复的公司,还动用人脉拦下他一单上亿的大生意,是存心要把沈复搞破产呢。”
这一桩桩的事,曲笔芯都讲给贺青池听,重点还是强调着一句话:“沈复之前跟我离婚给出十个亿就已经没什么钱,这下公司肯定要破产了。”
贺青池沾着水滴的指尖将唇角一抹,又拿过白毛巾,全程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
曲笔芯还在电话里说:“你老公是不是也被那个小哑巴可怜样给激起了保护欲啊,妈的,现在男人是不是都眼瞎了,一个个都吃她白莲花这套。”
贺青池先打断她,淡淡的声音启唇:“沈复被搞破产不是合你心意吗?”
曲笔芯话一顿,想了想:“也是哦,这样本大小姐又能去糟蹋他了。”
“这事我知道了,先挂——”
贺青池这会儿没工夫跟曲笔芯纠结沈复破产的事情,她抬手将黑色的头发高高扎起,露出一张轮廓精致又白皙的脸蛋,转过身,静静的看了几步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