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伯点了点头:“动作利索点,不要节外生枝。”
沈钦的手下正拿一根绳子捆任勤勤。
小姑娘哭哭啼啼扭来扭去,嘤嘤哼哼个没完:“好疼啊,小哥哥你要勒死我了。呜呜呜,人家都透不过气来了……”
王英那一招“琼瑶哭”,任勤勤只得了四分真传,但胜在年轻,妙龄少女梨花带雨,很有说服力。
那小伙子被她嘤嘤得心慌意乱,一时忘了自己弟兄才中了这小姑娘的断子绝孙腿,手不禁放轻了两分。
捆完了,任勤勤被丢在角落里。
等送走了沈大伯和老叔公,沈钦将手一挥:“都出去。我和老七有话要谈。”
一个沈家弟子不放心:“大哥,大伯让你不要耽搁,尽快把人押上船送走。”
“现在风这么大,出海喂鱼吗?”沈钦骂他,“都去外面守着!”
等闲杂人员散尽,大门一关,沈钦像一头恶犬盯着肉兔子似的,注视着瘫靠在椅子边的堂弟,一脸横肉的脸上露出狰狞笑意。
他抬起腿,一脚就将沈铎踹翻过去。
“你行呀,老七。我看你现在还怎么横?”
沈铎并没昏迷,可药物让他晕沉乏力,肩膀上挨了一脚,倒在地上半晌没法动弹。
“什么狂人?你就一条疯起来见人就咬的疯狗!”沈钦红着眼骂道,“你们父子俩还真把‘鲲鹏’当作自己一房的产业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家业是祖宗传下来的,我爸才是长子,这一切本来都全该是我们这房的!二叔当年夺了我爸的位子,我们现在夺回来,这叫物归原主!”
沈铎半阖着眼,俊脸苍白而漠然,仿佛已放弃了挣扎。
任勤勤也不嘤嘤了,安静如鸡地缩在一旁。
暴雨冲刷着屋顶,雷声时远时近,老天爷正在敲锣打鼓,拼命地为这一幕狗血剧渲染气氛。
“没有我们父子卖命,鲲鹏能有今天?贪污?我们明明拿的都是应得的那一份!”沈钦怒火上头,一掌打翻了桌上的茶壶,茶水泼了沈铎一头一脸,打湿了他的白衬衫。
“你这狗杂种的过河拆桥,占便宜了还不卖给乖,提着刀子就朝老子的后脑勺砍,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你继续狂呀?你再狂还不是被我们一杯茶就药倒了!”
沈铎的眼皮终于动了动:“你们折腾了半天,也只使得出给人下药的把戏了。沈家的长子长孙,也就这么点脑子!”
沈钦抓着沈铎的领子把他拎起来,满嘴獠牙眼看着随时要咬破沈铎的喉咙。
沈铎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同对方形成鲜明对比,他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想要做什么,只管说就是。这里就我们两个,过场那么多做给谁看?”
沈钦冷笑道:“想知道我们怎么处置你?放心,你要我们的命,我们却会给你一条活路。你不是狂名在外,很爽吗?我就让你爽个够!”
任勤勤自角落里悄悄抬头,望了过来。
读条结束了,终于要放大招了?
“我们一根寒毛都不动你的,就是请你换个地方住。”沈钦笑得十分诡谲,“南岛有一家精神疗养院,沈家是大股东,环境又好,不会亏待了你。‘‘鲲鹏实业’的新老总因为身体状态无法继续担任董事长一职,隐退疗养’——你觉得这个安排爽不爽?”
沈铎慢悠悠地说:“你们说我有病,我就真有病了?”
“你没病,但是我们有药呀。一针下去,要你多疯,你就能多疯!”沈钦发出反派标准的桀桀笑声,“而且,光是我们说不算,要是连你亲妈都这么说呢?”
沈铎的眼皮终于狠狠地抽了一下。
“你没结婚,最近的亲属就你妈和你姐了。你要是患了精神类疾病,她们俩就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你妈要说你有病,那你就是真的有病。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想出这个办法对付你?”
“因为你们已经黔驴技穷了。”沈铎冷声说。
沈钦将他狠狠掼在地上:“因为连你亲妈都恶心你,沈铎。你害了自己的叔伯还不算,连自己舅舅也要往死里整。真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二婶也觉得不能放任你继续发疯下去,不然你会拖着所有人往海里沉!”
低沉的讥笑声自沈铎胸膛深处发出:“你们贪污受贿,和蒋家里应外合挖空公司的时候,也没把我当亲人。我为什么要和贼做亲戚?”
沈钦被触动了痛处,破口大骂:“你小小年纪就能弄死你妹妹,你才不是个东西!二婶早就恨死你了,只恨不能让你给她小女儿偿命!”
沈铎的脸沉在了阴影里,闭上了眼,不再出声。
沈钦见自己一剑刺出了血,更加得意,俯身凑过去:“你也不要怪我们绝情。只有把你摁死了,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你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一个青年挟风带雨地闯了进来。
众人:“……”
“大少,出事了!”可惜,来人是个小马仔。
沈钦松了半口气,骂道:“手断了不会敲门吗?出了什么事?”
马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道:“老七的那个助理居然偷偷报了警,说我们这儿有人闯入,劫持了老七。现在警员上门了。银叔不知情,又找不到七少,还真的请他们进来了。”
沈钦用当地语破口大骂:“我去处理这个事。你们把人守好了!等我的通知,情况不对就提前把人送走。”
大门一锁,屋内就剩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大眼对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