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直接问呀?你可以旁敲侧击,撒撒娇什么的。”
“算啦,唐特助。”沈铎出现,“这丫头已经被那小子勾引得五迷三道的,不是做商业间谍的料。”
老总来了,围观的员工们做鸟兽散。
“哟,我还要开会的嘛!”唐璇一看手表,也飞速地走了。
原地只留任勤勤和沈铎大眼瞪小眼。
“跟我来吧。”沈铎朝办公室走,“或者你想和我在这里吵架?”
*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任勤勤才开始朝沈铎发难。
“沈铎,你不用给出任何借口,我知道你把我调到项目组,就是为了不让我和徐明廷来往!”
“没错。”沈铎坐在老板椅里,跷起了腿。
他这么轻易就承认了,倒让任勤勤顿时无话可说。
“既然提醒了你,你还要一意孤行,那我只有采取行政手段限制你了。”沈铎音质刚硬,理由冠冕堂皇,“不论你觉得徐明廷是个多么亲切的老同学,在我眼中,他就是居心叵测的竞争对手!”
“他可是你的……”
“商场无父子,更别说舅舅和外甥了。”沈铎冷漠道,“倒是你。我教了你那么久,你还是感情用事。”
“你居然指责我感情用事?”任勤勤啼笑皆非,“你不和我商量就直接把我调到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门里去。我原本不涉密,反而被你弄成涉密状态了。再说,徐明廷要是你说的那样居心不良,对标书的了解没准比我还多。他能从我这里打听什么?”
“不怕他打听,也要防外人。”沈铎道,“要是有一点不谨慎,被人编造了丑闻,对我们两家都没好处。到时候,得利的渔翁没准会是邓家。”
“你正好可以娶了邓熙丹。”任勤勤讥笑起来,“江山美人兼得,皆大欢喜!”
“我不会和邓熙丹结婚。”沈铎丢出一道惊雷。
任勤勤的脸很没出息地一阵燥热,心也傻不拉唧地欢跳了好一会儿。
她忍不住跑题,问了一句:“你没有和她结婚的意思,那干吗和她暧昧了这么多年?”
“我没有和她暧昧,是她单方面在制造和我的暧昧。”沈铎冷声道,“我很早就对我妈和邓家明确表示过,我无意联姻,不想耽误邓熙丹。但是他们剃头挑子一头热,看中联姻的商业利益。邓熙丹真喜欢我吗?我不这么认为。她喜欢的不过是‘鲲鹏董事长夫人’这个头衔。这董事长换谁做都一样。”
“但是外面都传遍了……”
“传又怎么样?”沈铎倨傲,“你头一天认识我?谁能强迫我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
“那你也不是头一天认识我。”任勤勤态度强硬,“也没人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她笔直站在办公桌对面,“抱歉了,沈总,您将我调去项目组的理由,我不能接受。请您收回这个成命。”
沈铎注视着她:“如果不呢?”
任勤勤的头皮有一阵发麻,更有一种叛逆的冲动快意在血液里燃烧。
“我今年还有十天年假。”任勤勤平静地说,“等放完假回来,也差不多要投标了。休假员工的社交,您就无权干涉了吧,沈总?”
沈铎唰然起身。
窗外的阳光自男人宽阔的肩膀流泻而下,将男子挺拔的身躯烘托得更加高大。
“你这个级别的员工,假是需要我批的。”沈铎冷声道,“不是你想休就休的。”
任勤勤的心兴奋地狂跳着,像个即将翻过学校围墙的逃课生。
她丢出了杀手锏:“沈总要是不批准,那我就只有辞职了。”
沈铎的脸色唰然阴沉下来,如暴雨来临前的海面。
任勤勤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边欣赏着这个男人愠怒的表情,满肚子都是一股恶狠狠的快意。
冯燕妮真是有几分成神了。
是的,她就是太乖了,在大事上从来都对这个男人唯命是从。因为她仰仗他的栽培和提拔,自觉矮他一头。
这样的依附和从属关系,其实才从根本上限定了他们的关系没法更近一步。
她唯有从这男人身边独立出来,才有底气去要求他的爱。
“勤勤,你在威胁我?”
任勤勤哧一声笑:“沈总,威胁,是得拿对方在意的东西去要挟。我辞职,能威胁您什么?我这样的员工,您想要多少个就有多少个。”
沈铎还真是长得好,面容这么狰狞了,看着依旧很帅。可就是这张乌黑的面孔,带给任勤勤说不出来的爽快。
当然,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沈铎这人是属弹簧的,给他的压力大了点,他能窜上天去。到时候闹散了架,谁都没法收场。
所以,任勤勤稍微后退了一步。
“今天是周五了。我会等到周一。如果到那时候,沈总您都不能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请假条或者辞职报告,您总会收下其中一个。”
三个选项,已经够给沈铎留面子的了。
任勤勤大战告捷,鸣金收兵,扬眉吐气而去。
“任勤勤。”沈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连名带姓地称呼。
这男人低沉愤怒的嗓音,对任勤勤是相当有震慑力的。她忍着心底的惧怕,转过身去。
“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不可理喻。”沈铎说,“但是你将来会明白我的用心。”
男人于愤怒中又带着隐隐的伤痛。
那一瞬间,任勤勤是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