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宝玉神采,又远在他们之上,只因为老祖宗最疼爱,又以为他年纪还小,尚不懂那风流事,更有家里人人都看着他,所以不敢惹他,今日宝玉自己缠上,本是天赐良机,她却多了一层心机∶“若我轻易与了他,恐怕过後却叫他看轻於我,且待我吊一吊他再说。”
凤姐越是不肯,宝玉便越急,好听的甜言蜜语和软话一股脑都搬出来了,只求能尝这仙妃容颜般的嫂子一回。
凤姐见火候渐到,方要软下来一遂他愿,忽听车外家仆报道∶“二奶奶、二爷,宁府到了。”慌得姐弟两人手忙脚乱地拭汁抹汗,整理衣裳。
凤姐挽了挽秀发,见宝玉仍神情不定,帮他拿好衣襟,妩媚笑道∶“刚才的胆子到哪里去了?”宝玉顿又痴了。这会子车已进了宁府停下,凤姐儿便拉着宝玉的手下车去了。
王熙凤(二)凤姐叮嘱贾蔷道∶“可别忘了你叔叔的话,我干我事的去了。”说着乜了贾蓉一眼便出去了。贾蓉忙送出来,却一路跟到旁边贮放贵重之物的小房,悄悄的轻掩上门。
凤姐瞪他道∶“你跟我到这里做什麽?”
贾蓉笑嘻嘻的向凤姐说道∶“婶子要什麽东西,吩咐我开个帐给蔷兄弟带了去,叫他按帐置办了来。”
凤姐笑啐道∶“别放你娘的屁!你看这屋子里,我的东西还没处撂呢,希罕你们鬼鬼祟祟的?”
贾蓉神秘地笑道∶“侄儿现就有一样希罕的东西,婶娘见了一定喜欢。”从袖里摸出一本装璜极其精美的锦面册子,献到凤姐面前。凤姐心中一跳,忖道∶“莫不是那有趣东西?”接过一瞧,面上写着《玩玉秘谱》,旁又有小字题注∶“品玉阁曼虚灵”。翻开里边,果然是画了一幅幅妖精打架的春宫图儿,旁边还配了一行行字体娟秀的香艳诗词。
凤姐坐在椅子上,装做平常随手翻看,默不作声,不一会却面红耳赤起来。贾蓉见状从後边悄然搂住,笑道∶“侄儿可没诳婶娘吧?这春宫可是托人从‘品玉阁’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买的,仍是阁中大名鼎鼎的专职画师曼虚灵之作。早就拿来想孝敬婶娘了,可婶娘近来却总不肯让侄儿近身哩!”凤姐亦不相拒,原来她素喜神丰气旺的年青人,早已与贾蓉兄弟俩有泄,藉那办事之便不时偷欢。
“品玉阁”是京都四大青楼之一,名响天下,多少达官贵人都是那里常客。不但美色如云,还顺带经营那些风流淫秽的房中秘玩,且件件精品,价值不菲,凤姐早有所闻。
凤姐啐道∶“怕是你自己买的吧?那‘品玉阁’你平日不逛个熟络,还用得着托人去买!”
贾蓉俊脸一红,双掌扪抚凤姐那对尖翘高耸的玉乳,笑道∶“婶婶可别冤枉人,侄儿可是从不上那些地方的。”
凤姐“呸”了一口,道∶“鬼才信你。”身子已有些发软。贾蓉趁机松她腰里的汗巾,凤姐已是满怀情欲,津溢花溪,便没拦他,任他褪了罗裙小衣,露出雪腻的下身来,仅自玩看那春宫册儿。凤姐素来喜欢这种东西,贾琏也不时从外面弄些回来与她玩赏,却无一可比贾蓉今日送来的这套,果然是出自名家手笔,幅幅画得惟妙惟肖,十分逼真,荡人心魄。
凤姐翻过这一幅,只见上边画的是园子里一处隐秘的角落,一张锦被铺在一座大假山的阴影里,旁边摆了鲜艳花卉和精致盆景。有一女子卧在锦被上,头睡着筒枕,四肢如蜘蛛般紧紧缠抱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旁有题跋∶“夜行船。眼花卧柳情如许,一着胸,不觉金莲举。云髻渐偏娇欲语,嘱郎莫从容住。”
凤姐识字不多,似懂非懂,思量着那句“嘱郎莫从容住”,不由一阵心神迷醉,偏後边那贾蓉还摸股探蕊,弄得她好不难过。
又翻过一幅,却是画了个暗晦的院子的角落,长桌上覆以一张席子,席上有一本书、一个卷起的画卷。一个头戴官帽的男子褪下裤子在女子後边耸弄,女子的裤子则已褪到足踝,一只绣花靴子已脱落,裙角隐隐露出那窄窄的金莲来。旁边题跋∶“翰林风。座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年少润无瑕。为探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後庭花。半似含羞半推脱,不比寻常浪风月。回头低唤快些儿,叮咛休与他人说。”
凤姐看到那句“回头低唤快些儿”,不由更是心驰神往,在那里细细品味。
贾蓉笑道∶“婶娘看了这幅画儿,今日可肯让侄儿试一试那後边了?”凤姐头也不回,红晕着脸啐道∶“想得美!就是你叔叔,我也不肯与他那样呢~~”贾蓉陪笑道∶“叔叔能有仙子般的婶娘,真叫蓉儿妒忌死了!”心中却暗喜,想道∶“她那後边到现在竟然还没给那不是东西的家伙开过,我便是折寿,今天也得想法子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