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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丸的发动机发出雷鸣般的怒吼。
北斗丸朝巡逻船扑过去。
巡逻船适于远洋航行,是一艘优雅的大型机帆船。速度快,能在黑暗中疾驰,有海中女王的别称。
北斗丸也全速追赶。
船头的神射手用猎枪狙击着巡逻船。
“笨蛋!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童贯幸平火冒三尺大叫着:“那巡逻船交给我!老子叫它变成个大火球!”
巡逻船射来自动枪和猎枪子弹,战斗充满的血腥味。
童贯幸平像一位精悍猎人似的往下弓着腰,满脸杀气,手中把住的重机枪一个劲地朗巡逻船抂扫。他胸中的怒火顷刻达到了极点。一九四五年的夏天,在真岗的荣了二目町处,脚被子弹穿过,痛苦万状地倒在地上,脸靠到那被烈火烧焦发烫的路面。
此时,脸又靠在滚烫的机枪上。
他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三岁时的年代。
突然,跑在前面的白色船上的栏杆上燃起了桔红色的火焰。
震动船体的爆炸声也相继响起。是重机枪的子弹击中了巡逻船上的弹药库或者轮机舱?陷入困境的巡逻船还想作一番垂死挣扎,张开船帆企图继续漂流。瞬间已变成一团火云,乌黑的浓烟直冲云霄,接踵而至的是一片爆炸声,破碎的木板洒落在无际的海面上。
我看见了装酒桶的汽船也随着爆炸而断裂,黑暗的空间闪烁着灿烂的光亮,又如梦幻之境,叫人惊叹不已。
天空放明。
晨曦映红了无边无际的平静海面,海水璀璨夺目,令人目不暇接。我倚靠在扶手上观赏这一幕难得的景色。
当然是在北斗丸上。狩猎船左转舵经过镰仓、叶山往北驶去。刀根亚矢子靠在那边的扶手盘眺望黎明后的大海。
两人同时看到了太阳从东边跳出。从大海深处射来的一道缤纷的霞光告诉人们战斗结束了。
这时勇士们的退却。
“多亏你。”
亚矢子抬起下巴,喉部和胸前享受着海风的吹拂。“父亲也差点被那艘黑色的怪物似的潜水艇带走。真是一个难以置信的黑夜。”
难以置信,连我也有同感。并不是目睹了潜水艇,而是摆放在前的钻石,真不敢相信是真的,仿佛还是一段谎言。
这桶里装的是勇士们的赏金。如果每人分的一把瓶酒桶里的钻石的话,等于是一笔数额惊人的钞票。假如看好行情抛售的话,完全可以建造类似新宿新都超高层大楼两、三座吧。
多亏了北斗丸甩开敌人从海盗赶到伊豆,悄然的、平安地把木桶运来。
我还是不明白,人称神射手的老船长童贯幸平为什么要赶来援救?为什么他会发疯似的操着重机枪狠狠地击沉了巡逻船?
童贯幸平走进了驾驶舱。早霞映照在他那满脸黑油油的胡须上,他悠然自得地握着船舵。从遥远的北海道片刻不歇地赶到伊豆半岛,他十分疲倦了,尽管这样,却丝毫也看不出想在什么地方停下来。这场战斗对童贯聿平来说只不过是一次少有的海内狩猎罢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刀根教授。
海风吹乱了教授头上的白发,步履踉舱的样子让人感到他确实太疲劳了,可他倔强地抓住扶手,侧过身子。
“天荒,真是感激。简直不知道对我邀请的某国竟会采取这样的卑劣手段。惭愧,心中只有野心的我无颜面对家乡的亲人。我感谢你的搭救。”
“什么。”
我只说了这些话:“要谢的话,请对那个家伙说吧。那家伙比我有胆量,他既敢独闯含羞草公寓,昨晚又敢不要命的战斗。”
多田直志并没有听见我们的谈话,独自靠在船尾的铁锚上,盘起腿漫不经心地喝着威士卡。酒只剩下一点儿,他使劲地抡舞着酒瓶,请我过去。
“不能过来一下吗?”
严谨耿直的宇宙学者正在对我感叹着:“不,我失败啦。”
“是那样吗?亚矢子到底是你的女儿,她是一位好的歌手,既要喝酒,交男朋友,打麻将,又要赛马,真是爱好多样。”
我让亚矢子留下,自己朝多田直志那里走去。
多田直志身旁站着酒井令子。酒井令子看见我对亚矢子亲热觉得有些吃醋了,看见我过来也不理睬他。
“喂。”
多田直志转脸对着我:“我不管你怎么想,最终还是能理解的。”
“也许换成你的脑袋也这样。”
“谈正经的。怎么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可理解。——敌人的主谋者主要是为了夺回钻石和把刀根教授押入微型潜艇带走,这两项事情完全可以分头进行,结果都没有成功。其实,在深夜,海底坦克登陆地点完全可以选中根本没有人迹的海湾或者松树林中。相反,把我们也叫到那里去,不是成了同伴吗?”
“事情很简单。”
我说:;坦个计画的核心人物是河岛,他希望得到的是钻石。只想夺回来。为此,他唆使谷端绑架的人质,但是他也是本国的政治家,其实内心是不愿意将日本出色的刀根教授交给克里姆林宫。因此,在庇护希翼叛逃的多布鲁依林时表面上很讲义气,其实暗地里煽动我们去干扰前来执行带走刀根教授的海底坦克的行动。也就是把交易的地点也指定为登陆地点。使多布鲁依林的计画败露,而且河岛也以是海盗所谓的藉口搪塞克里姆林宫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