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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峰点了点头,道:“崔皓杰的上任,必然会引起海关内部新一轮的人事和组织架构方面的变动,所以,我们恐怕不仅仅要拉拢住崔皓杰,也要拉拢住那些可能会在这一次的惊涛骇浪中脱颖而出的实力派人士,我们两个的任务可以说是异常艰巨啊!”
李文倩成竹在胸地道:“你放心,从全国各地调来的”鲜货“的训练工作,很快就会展开了。”
林雪峰又道:“那么,就要靠李姐的看家本领了,一定要把她们训练好,为我所用。”
李文倩“咯咯”地娇笑起来,道:“那当然,新来的海关关长大人,我们怎么能不把他摆平呢?”
李文倩的得意是有道理的。
西方国家是资本支配权力的世界,而中国却是权力支配资本的国家。
中国的官场是一张层叠交织,各种权力错综复杂、相互纠葛的巨大网路,每一个能够长久处于这个权力网路节点的人,本身也就成为保持暗潮汹涌的微妙平衡的一个筹码,每一个人都是暂时性地不可缺少的,单国荣的死,虽然只是一个人,却打破了原有的动态平衡,使得天平倾斜了,所有的相关者都不得不开始寻求新的均衡点,直到新的最优点被找到,新一轮的利益角逐和分割才会停止;而这个过程并不会暴露在光亮之下,它充满了血腥和铜臭味道。你或者崛起为其中手握重权的官场新贵,或者被历史的车轮无情抛弃,成为过去的陪葬品。
这一切既残酷,又美妙。就像系统论中有名的“蝴蝶理论”一只小小的蝴蝶在杭州的庄稼地里面,煽动了一下美丽的翅膀,却在地球对面的美国加州引起了一场大风暴。
风暴已经开始酝酿。
不单李文倩和林雪峰逃脱不了这个罗网,甚至自己也成为罗网中的一个节点,连我成为被这场风暴席卷进去、浮沉不由自主的一个小人物。
但我有我的原则和追求,所以,我不得不和思滢、琴书、唐心虹、韩晶晶等暂时分别,踏上东渡扶桑之旅。原因很简单,单国荣的死,破坏了连老头儿的原有计划,开办律师事务所不再具有紧迫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今后的伟大目标缺少必备的润滑剂足够的金钱支持。没有添加足够润滑剂的越野车,在沙漠中是根本无法奔跑的。
我的任务就是,获得让机器运转起来的润滑剂,让引擎发出可怕的“隆隆”声。
我的行动代号就是“引擎”而我就是寻找润滑剂的人“噪音”已经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和我背后的另一股庞大的势力终于准备好了一切。
我成功地“消失”在日本的摩天大厦之中。我不再是一个中国人,而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日本纲走市小有名气的广告制作人天童峰岸。
纲走市位于北海道。这个不太大的小城市,是一个充满原始情趣的地方。美丽的小清水原始花园,每年春夏约有四十多种花卉争奇斗艳,而能取湖则被珊瑚草遮掩,整个湖面宛如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另外还有以细长的沙地、与海相隔的猿涧湖和天鹅频频光临的涛沸湖等湖泊。
每年冬天,去涛沸湖畔看白鸟也是一个特别的感觉。因为白鸟只限冬季才会出现在涛沸湖,过了寒冬,它们便会一起离开。在傍晚时分,成群结队的白鸟与清晰的月亮,相映出安详的宁静世界,不用再加任何修饰,都是一幅水墨淡彩般的图画。
不过,纲走市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那每年冬季“航行在琉璃的海上”的美妙感觉。
现在已经进入了夏季,见不到冬天的美景。但是,我以前求学的时候,也曾经和同学们结伴来过这里。那种瑰奇的美景至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冬天的日本北海道,处处是洁净的世界。白雪、冰山、温泉,将整个世界凝固成童话般的环境。尤其是在北海道最北的沿海地区,海面凝固成冰,阳光下,蓝色的冰块在海上飘浮,如钻石般闪耀着光芒。这个时候,乘上破冰船在海面上冲击着冰层,晶莹的琉璃世界,美得叫人无法呼吸。
当年在北海道冬天的旅程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在纲走市的海港乘破冰船的一个小时。当然,在登上破冰船之前,所有人,包括我,都会为北海道海边的流冰层而惊叹。经过长途跋涉的车程,再冒着一场又一场的大风雪,终于可以看到纲走流冰奇景,这得偿所愿和惊心动魄的美妙感觉,让人无惧接近零下摄氏二十度的寒冷天气。
你可以设身处地地想像一下,乘坐在重达四百多吨的破冰船上,那船头处附有特制凿冰器的坚固船身,不断地把巨大的流冰生生打碎;撞击的碎冰声,和稍后在船身两旁大大小小,晶莹剔透的冰块,让整个流冰场惊心动魄。
我还记得,从港口出发,惊心动魄的时刻就开始了。隆隆船声令人心跳加速,每个游客都变得无比兴奋,上船后我第一时间就冲上甲板争个好位子,完全不顾吹在脸上如刀割般寒冷的空气。
原本黑蓝色的大海这个时候却是一道冰海,场面宏伟壮观得无法以言词形容。
只见无边的海域上飘着一块块巨大的冰块,龟背状的裂纹一直延续开去,那些奇怪的纹理,形成一个神秘的氛围。偶尔有些海豹和海鹰在冰面上嬉戏,令海面有了几分灵动的快乐。但当船开动时,巨型流冰迎面蜂拥而至,而破冰船撞向流冰,冰块撞击船身使之振荡,使人感到压力和破冰的魄力。冰层虽硬,但破冰船还是迅速地划出冰层,船驶过冰面留下一条清晰的航道,回望过去像一幅美丽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