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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爷爷的首肯,这几日祁漾在夏家来去自如,夏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位祁先生是夏小姐肚子里宝宝的爸爸。
祁漾除了晚上不住在夏家外,他天天都来夏家一起吃一天三餐,看起来实在是很像……入赘女婿。
而祁漾对这“上门女婿”做得还很自觉和娴熟,时不时陪老爷子下飞行棋、钓鱼、打高尔夫,时不时陪心心小姐看电影、逛街、上孕妇课,俨然一副打算就在夏春市长期定居的自在模样。
夏春心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人慵懒地躺在沙发里,午后微困倦,眼皮一下下睁得缓慢,“漾漾,我困了。”
祁漾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面朝她而坐,肉肉趴在祁漾旁边也打着盹儿,祁漾掌心轻拍她肩膀,温声哄着,“睡吧。”
夏春心睁着困盹的眼睛说:“可是我还没吃到煎鳕鱼呢。”
祁漾轻笑,“我叫厨房阿姨给你留着,乖宝,睡吧。”
夏春心困劲儿上来,轻“嗯”了声,眼睛就合上睡着了。
而她睡着后,祁漾还在一下下地轻拍着夏春心的肩膀,像把她当婴儿似的,也离她很近,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美好的睡颜,她睡觉时总喜欢侧躺着,双手合掌压在脸下面,脸蛋儿就被挤出胖嘟嘟的婴儿肥来,挤得嘴唇儿也撅起来,特好玩可爱。
祁漾此时像个花痴,轻手轻脚给夏春心盖好薄毯后,不离开,就坐在沙发前看着她,猜测着她会做什么美梦,梦里面会不会有他。
然后他的视线,一点点地下移,落到夏春心怀孕的肚子上,伸着手,想触碰,又不敢碰。
他对这个宝宝,一直心存着某种恐惧,这恐惧让他对这个宝宝的爱变得矛盾,一边期待宝宝的到来,一边又害怕宝宝的到来,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和夏春心过多地聊过这个宝宝。
而恐惧的原因是精神疾病有遗传的可能性,冷念有躁郁症,他有抑郁症,他很怕这个宝宝也有着隐形基因,怕宝宝在成长的过程中,由于哪些可能性刺激事件而突变显现出来,他怕这个宝宝遗传到了他最坏的一面,他觉得他对不起这个宝宝。
夏修明来客厅找孙女,还未走近,就看到夏春心已经躺在沙发上熟睡,祁漾坐在地毯上望着夏春心的肚子,祁漾那眼神怎么说呢,夏修明看到了祁漾眼里浓浓的爱意与期待,但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紧张与不安,满眼都是初为人父的憧憬与忐忑。
夏修明倚着客厅罗马柱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祁漾,有点意外这个年轻人会露出这样不自信的神情,但这样的神情反而更真实,年轻人如果对什么事情都自信满满,夏修明反倒觉得过于狂妄自大。
夏修明暗自观察了会儿祁漾,正打算离开时,忽见祁漾拿着电话起身,并且祁漾眉头微蹙,夏修明闪身躲开,并占着他对夏家更熟悉的上风,躲着偷听祁漾通电话。
这老爷子有犹豫两秒该不该偷听这件事,但万一祁漾有什么瞒着心心的事呢,而且他反正他快入土的人了,爱谁骂他不尊重年轻人隐私爱谁骂吧,他得偷听。
祁漾远离客厅去转角接听的电话,电话是高促打来的,提醒道:“祁总,半年了,戚以蓝小姐可以手术了。”
祁漾思忖片刻说:“交给我二叔,让二叔现在就去带戚以蓝手术,二叔有办法让戚以蓝上手术台。”
高促答应着,边说:“祁总,自从您对老爷子说不再是祁家人以后,老爷子就收回了您全部权利,您如果做不成祁家下任董事长,这么轻易把这位置让给您二叔,那这么多年,您……”
祁漾打断道:“你去办事吧。”
他的目的其实并非是董事长那个职位,他对高懿集团并不敢兴趣,关于祁家,他最想做的,是让爷爷祁高懿、父亲祁翰祥、大哥祁萧、祁萧他妈,让这些人向他低头,向他道歉,让他们低三下四地来求他。
被老板打断,高促顿时不敢多言,只道:“是,立即着手办。”
祁漾顿了顿,大抵上是担心高促心软,又叮嘱道:“自小到大,我和戚以蓝没说过几句话,没有过多交情,如果你听到她胡编乱造交情,不用理,尽管带她去手术。稍后我手机关机,过几天再开机,希望你办妥。我不想让夏春心再有看到戚以蓝顶着她脸出现在她面前的机会,不想让她有任何不开心。”
高促听祁总的声音明明很平静,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打了个冷战,祁总就是有种深到骨子里的平静,反而让他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立刻打保证,“齐总放心,一定办妥。”
戚以蓝按照夫人模样整容这事儿,是真恶心,高促都觉得恶心的不得了,立即着手去办,这次不管戚以蓝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怎么样,必须办了。
夏修明在旁边听着,清晰听到祁漾说的整段话,而他对戚以蓝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上次在获奖的晚宴上,老爷子收到纸条上写着祁漾和戚以蓝是青梅竹马之类的话,知道这个戚以蓝是谁。
老爷子若有所思回想着方才祁漾说的话,片刻后就想明白了。
他这一辈子阅历太多,什么狗血奇葩阴谋诡计没见过,很容易就想通戚以蓝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无非是争风吃醋使心机那些事。
祁漾在电话里处理得毫不拖泥带水,他又直言不想让夏春心有任何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