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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觉就像被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狼当成猎物,对方玩儿味打量,耐心极佳,只是在等待最后一刻的致命扑杀饕餮盛宴。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变成他的盘中之餐,供他大快朵颐……
温舒唯脑子里一通乱七八糟的思索,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红色幕布缓缓拉开,观众席灭了灯,全场霎时陷入黑暗。
突如其来的黑暗令温舒唯回归神。
她清清嗓子坐正了身子,视线转回舞台上的两个演员,集中注意力,不去理会旁边那道直白露骨的眼神注视。
就在这时,突的,左手手背传来一丝丝痒。
被人拿食指轻轻敲了两下。
温舒唯心一慌,身子竟无意识地抖了抖,没有扭头:“……”
“丫头,劝你悠着点儿。”耳畔响起懒懒沉沉的一嗓子。沈寂慢条斯理,“别老勾得爸爸想对你耍流氓。”
温舒唯:“……”
*
温舒唯很想知道,沈寂是怎么把这么骚气冲天的一句话说得这么气定神闲理直气壮的。
她绞尽脑汁,陷入沉思,想了整整一场话剧演出的时间也没想明白。
两个小时又二十九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话剧《红色》完成了最后一幕的高潮演出,整个舞台和观众席的灯光全亮,数名演员集体登台亮相,向台下的观众庄重地行鞠躬礼。
全场爆发出热烈掌声。
温舒唯也迷迷糊糊地跟着鼓掌。虽然这两个钟头她都在开小差胡思乱想,看得云里雾里有点混乱,但是从全场的反应来看,演出质量非常高。
散场时,一个年轻母亲都还在教导身边背书包穿校服的儿子,道:“你们这些孩子啊,从小到大接触的外国文化太多了,这个喜欢韩国,那个喜欢日本,都兴搞崇洋媚外那一套。这是不对的。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都是革命先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一定要热爱我们的祖国,要有民族自豪感和荣誉感,要尊敬军人。知道吗?”
小学生男孩儿连连点头:“知道,我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就是解放军叔叔了。我以后也准备考军校呢!”
年轻母亲面露欣慰,带着儿子离开了。
温舒唯出话剧厅时刚好走在这对母子后面,听见两人对话的同时,她忍不住转头,悄悄看了眼身旁的沈寂。
沈寂有所察觉,侧目,“看我干什么。”
温舒唯静左右看一眼,清了清嗓子:“沈寂同志,作为被全国人民尊敬崇拜的对象,您偶尔是不是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沈寂问:“我咋了。”
“……”
你有点过分骚了。
温舒唯沉默,然后干巴巴地笑了下,换了个自认为相对而言更能让他接受的说法,“你说话,有时候有点太太太直接了。容易让我不知所措。”
沈寂闻言,面无表情地回想了几秒钟,反思自己说的哪句话让她觉得有点儿“太太太直接”。反思几秒无果,他眼睛看向温舒唯:“比如?”
“啊?”
“比如哪句。”
“……”温舒唯一时有点儿没回过神,沉默地思考了下,脸微红,咬了咬唇,窘窘地支吾:“比如话剧正式开场之前你说的那句。”
“悠着点儿,别老勾得爸爸想对你耍流氓?”沈寂重复了一遍,扬起一侧眉,眼神里带着丝疑问。
温舒唯:“……”
温舒唯:“……嗯。”
“这句话我已经够委婉了。”沈寂说。
温舒唯:“?”
她很茫然地看着他,“那你‘不委婉’的说法应该是?”
沈寂脸色很冷静,一本正经,说着连半秒的停顿都没有,继续:“悠着点儿,别老勾得爸爸想摁着你往死里亲。”
温舒唯:“……”
温舒唯:“…………”
“………………@#¥%”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电梯,重新走回了负二层的停车场。
满世界都静了。
温舒唯脚下步子突的一顿,目瞪口呆面红耳赤,瞪着他,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都整个红透了。
过了须臾,
沈寂弯下腰,抬手轻轻拍了拍姑娘的脑袋,勾唇,懒洋洋地说:“吓到了?”
“……还好。”温舒唯心尖儿都颤了下,下意识脖子后仰躲开他的触碰,挤出两个字,又沉默了至少十秒钟,点点头,很平静地说,“感受到你之前很委婉了。”
话剧八点整开始,总计两个多小时,这会儿已经快晚上十一点。
沈寂开车送温舒唯往姥姥家走。
车行驶至南二环附近时,一阵铃声忽然响起来,在安安静静的车厢内显得刺耳又突兀。
是沈寂的电话。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眼,随后便滑下接听键把电话给接了起来,“喂……”
这通电话不到一分钟就挂断。
温舒唯转过头。车内黑漆漆的,街灯流光偶尔打亮沈寂的脸,他看起来气压极低,眸色很沉,面无表情,眉心微拧形成一个川字,脸上的轮廓线条格外冷。
她嗅见一丝不对劲,正想开口询问,沈寂却先一步出声,“你着不着急回。”
温舒唯愣了下,“回去没其他事,不着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