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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意外。”陶思眠摩挲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
二十年前,陶行川和安雅救下齐叔齐婶,给了他们一个安定的家。
二十年后,齐叔齐婶救下陶思眠,还了她们一个安定的家。
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悄无声息拨动着命运的□□。
让过去和现在严丝合缝地重合在一起。
最后,陶思眠没带走那张照片,她和黎嘉洲用齐叔压箱底的老相机新拍了一张合照,和陶行川安雅的放在一起。
陶思眠坐上黎嘉洲的车。
齐婶交代陶思眠哪些能吃,哪些要忌口,她自己没有小孩,这几个月几乎拿陶思眠当女儿,送得格外舍不得。
“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黎嘉洲欺负你了,你就来找齐婶。”齐婶抹着眼泪道。
陶思眠探出车身抱了齐婶和齐叔。
“珍重。”
齐婶哽咽:“好。”
齐叔也动容:“会的。”
陶思眠一个劲朝他们挥手,夫妇俩挥手的身影也在后视镜中缩得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黎嘉洲一直注意着小姑娘的情绪。
“你要是想,我们以后可以每年回来一次,将来齐叔齐婶老了走不动了,可以让他们去住翡翠园,那边有很多老教授,他们可以一起晒太阳。”黎嘉洲想她所想。
陶思眠还在扭头朝后看:“好。”
————
陶思眠还在齐叔齐婶家时,她即将回归的新闻已经刷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陶二婶要求见陶思眠一面,黎嘉洲拒绝了陶二婶,他回去告诉陶思眠后,陶思眠思索一会儿:“去吧。”
黎嘉洲只得送陶思眠去看守所。
见面室里外都站着警察,守备森严,一堵厚重的玻璃墙将陶思眠和陶二婶隔开。
陶二婶在里面,陶思眠在外面。
陶二婶出事几个月宛如老了十岁,素面朝天,静静看着陶思眠。
陶思眠同样没说话,静静望着陶二婶。
默好长一段时间。
陶二婶拿起电话。
陶思眠拿起电话。
“你就这么恨我?”陶二婶笑了。
“如果我说本来和你无关,和恨也无关,你信吗?”陶思眠眼神没有闪烁。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陶二婶深呼吸,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去霍尔斯?宋文信出事?”
“晶科在很早之前就察觉到南方系账务异常,很早就想下手,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两件事是一件事,”陶思眠说,“如果非要追问,整个事情应该是从晶科收购南方系开始。”
如果宋文信不出事,晶科用文化产业园做饵,南方系的账目问题同样会暴露出来,然后是霍尔斯,然后是陈潜和周识理。
只是宋文信出了事,所以陶思眠和黎嘉洲从宋文信走到了霍尔斯,然后是陶二婶和南方系。
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黎嘉洲都算得很好。
陈潜、周识理和陶二婶觉得闭合的圆是安全的,却不曾想过,一旦闭合的圆出现缺口,那么每一条路都将抵达相同的结果。
陶二婶风风雨雨半辈子,现在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她掩面发出抽泣声,尔后,调整好情绪,起身朝陶思眠鞠了一躬:“对不起。”
陶思眠“嗯”一声,并未说没关系。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原谅一下差点害死自己的人。
“但你弟弟是无辜的,”陶二婶擦掉汹涌的眼泪,“替你弟弟安排好后路,你弟弟虽然总醋我对你好,但他是认你这个姐姐的。”
陶思眠点头。
陶二婶、陈潜、周识理正式入狱那天,天气不错,陶思眠交大逛了一圈,去到傅阔林研究室。
得知黎嘉洲居然顺利完成学业还提前博士毕业,陶思眠反应不过来:“所以他一边忙南方系收购的事情一边找我一边还在写论文做研究?是人吗?”
“你男朋友骨子里很强势的咧,”傅阔林拍了一下小姑娘肩膀,端着茶杯慨叹道,“就是有点可惜,本来觉得他和程果可以继承我衣钵,结果程果去了娱乐圈,黎嘉洲好,自己家家业没继承,继承了老丈人家业。”
陶思眠脸红:“还没领证。”
傅阔林促狭:“我就这么一说,你急着领证?”
陶思眠:“我不急。”
傅阔林:“你师母说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越说不急越是急,那说明你急了。”
陶思眠不陷入傅阔林的圈套:“您在这开我玩笑,您想过要随多少份子钱吗?”
陶思眠一针见血,傅阔林不说话了。
傅阔林也算看着陶思眠一路走来,今天黎嘉洲不在,他给小姑娘说点掏心窝的话。
傅阔林说黎嘉洲不想做的事就算是他也喊不动,说黎嘉洲在陶思眠面前太乖顺会不会是压抑太久,现在成了掌权人会不会变脸。
傅阔林让陶思眠留个心眼。
陶思眠好笑又不能笑。
黎嘉洲来接小姑娘时,感觉傅阔林和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
黎嘉洲奇了怪,对傅阔林道:“你和我家小朋友说什么了?”
“没什么,”傅阔林打哈哈,“你别这么凶。”
黎嘉洲持怀疑态度。
晚霞洋洋洒洒在城市渡上水波般的温柔轮廓,黎嘉洲和陶思眠牵手走在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