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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热把这事儿拿出来跟陆时樾说,比起大胆的穿着,陆时樾更好奇她怎么会在乌泱泱一片人的礼堂中睡过去。
“前一晚去找大脚,跟她聊到半夜才睡,第二天困得半死。”话里说困,她当真又打了个哈欠。
陆时樾想起国庆的计划,“她国庆有没有假?”
“财务那份工有,但是得兼职,比平常还忙,我本来约了她,也没办法了,干嘛?要请我们吃大餐?”不出三句,又开起玩笑。
陆时樾两三句话一解释,祈热来了兴趣,反应在他预料之中,“去啊!必须去!”
要去的,是因非典推迟举办的第四届迷笛音乐节,一起去的,还有两个小学生。
连续三日,四十多支乐队全部义务演出,迷笛校园里每天都有几千名观众进出,纵然是听惯了聒噪摇滚乐的祈热,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几个人站音响边,耳膜都要震破。
祈热在乐队交换的间隙揉着耳朵,低头见着一头毛,手掌按上去,“你能喜欢这么闹腾的歌?”
陆时迦往下蹲,试图摆脱她的“魔爪”,旁边祈凉顺势拉着他往后退,台上乐队在调试乐器,声音有些大,祈凉便朝他姐吼:“他天天听这些歌!”
祈热扬眉,冲台上点了点,“现在台上的乐队叫什么,知道么?”
陆时迦早认出来了,“痛苦的信仰。”
“知道得还不少……”祈热低声嘀咕。
她闲得无聊,于是每换一支乐队便问陆时迦,陆时迦认识七/八成,什么二手玫瑰、脑浊、谢天笑,回答得认真,听得也认真,认真得一丝不动。
出来时,祈热便教育他,“来听现场,就得蹦起来,你这么听有什么劲呀?”
陆时迦心里想着,他人没有蹦,心蹦了,嘴上只回答:“我在认真听。”
“磁带里早听过了,现场不蹦等到一个人的时候蹦?”
陆时迦又不说话了,反正怎么也说不赢她。
祈热便开始教育祈凉,祈凉的态度与陆时迦别无二致,她只好转向陆时樾,陆时樾仔细听她分析,任由她说什么,他也同一副表情,最后是祈热自己投了降,觉得没趣,闭嘴不说了。
国庆节后,李妲姣调休,祈热正好没课,背上睡衣就往她住处去了。
李妲姣住很小的隔间,只容得下一张床,书跟衣服杂乱堆在床上,她人蜷在里面补眠,人床一体,快要分辨不出。
地上几双鞋子摆到了门口,窗台上摆的一盆绿植是之前搬进来时祈热带来的,太久没浇水,已经黄了。厨房跟洗手间都是公用,环境算不上好,祈热用杯子接水给植物浇上,再把房间大略收拾一番后,踢掉鞋子一块躺到了床上。
李妲姣翻个身睡到她旁边,慢慢吸了一口气,迷糊道:“热热,你真香。”
祈热毫不客气地把她脑袋推开,作出呕吐状,“发.春呢?”
李妲姣被推个清醒,睁开一只眼,“你得庆幸我是个女的,要是换了谁,早扑上去了。”
祈热鸡皮疙瘩起一身,翻身起来拿了枕头往她身上拍,“没完了?”
也是闲得无聊,两人还打起了枕头战,又躺着聊会儿天,到晚上,两人打算煮小火锅,出了门去超市买食材。
李妲姣在菜品区挑火锅料,祈热推着个购物车去了别处。她手脚快,一会儿就拖了满满一车东西去结账,李妲姣晚一些出来,见她拎了三四个袋子,有些无奈,“你买这么多干嘛?”
“我饿啊,天天上课,都没好好吃饭。”
李妲姣跟在她身后,“你买一袋餐巾纸当饭吃?”
祈热晃了晃那提纸巾,“吃饭还能不用餐厅纸?”
李妲姣停了脚步,等祈热也停下来回头看,她看着她笑出来,“我爸妈知道我刚工作没什么钱,给了我钱的,是我自己想省点。”
“那不是刚好。”祈热艰难地动了动手,示意李妲姣赶紧走。
李妲姣过去接下她手里满满一袋零食,“怎么刚好了?”
“刚好我有钱啊,等月底我没钱了,你想吃都吃不到。”
李妲姣笑笑不说了,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两人慢悠悠回了住处,李妲姣负责做汤,祈热则把买来的东西一一安置好,空了的牙膏扔了,换上新的,床头碎了的镜子也用新的替换,又在门后粘上几个挂钩,把包跟几件衣服挂了上去。
两人动作都快,一会儿便洗好菜坐到了客厅小小的餐桌旁,锅里热汤咕噜咕噜响,几样肉类放下去烫,再裹了酱料送进嘴里,两人一会儿就吃出满头大汗。
李妲姣跟她讲阴阳怪气的同事跟刁钻的老板,讲有趣的保安大叔跟穿搭奇怪的人事,祈热也挑了班上同学的几件囧事讲,两人哈哈大笑一阵后,又同时收了笑。
是同时想到了另一个人。
“也不知道Biu在兰城到底怎么样,陆时樾跟她不在同一个学校,没办法天天过去。”祈热拿着筷子戳碗里的辣酱。
“你还想让陆时樾天天过去盯梢呢?”李妲姣喝一口可乐,“应该是学习比较忙吧,不是大学上课时间都不一样么?可能我们发过去的时候她在上课,下课又被其他事儿给耽搁了。”
除了这样自我安慰,也没其他法子。
“要不什么时候我们去兰城吧?”祈热嘴里塞一个丸子,突然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