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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热笑了出来,见还留了不少,给了十几张出去。
等收拾好了,她开始挨个教室“巡查”,有些单子被随手塞在抽屉里,还有的早成了纸飞机、千纸鹤,有两只还被嚣张地吊在很久没用的电风扇上,冷风一吹,跟幽灵似的晃来晃去,看着很是凄凉。
是高三的教室,桌上一律堆满了书,恰好给祈热提供了“作案”的条件。她往桌上爬,两脚各踩一堆书,伸长了手把那千纸鹤扯了下来。胡乱一拆,那纸上还写了字,她念出来,“辛尚仁,你就是我的心上人啊。”
“还有人叫辛尚仁的?”祈热自言自语。她猜这千纸鹤得是一对,把另一只也拆了,上面果然也一行字,“初雪的时候,我可以亲你吗?”
祈热有些后悔,打算把纸鹤折回去再往头顶原样挂回,她跳下地,来回看着折痕,试了几遍,单子都要被她折薄了,也没能成。
再折几次,还是没成功,她气急败坏地把纸往旁边桌肚里一塞,也不管是不是纸鹤的主人,她朝桌肚一拜,“你俩必须给我亲成!”
她猫着腰,本来就没在干什么好事儿,在外人看来更是鬼鬼祟祟。好歹穿着校服,高三的年级主任辨别出来,“学生!你在这干嘛呢?”
祈热吓得一回头,差点闪到脖子,“老……老师。”她手无意识往她刚才放下的宣传单上摸。
年级主任一看,“原来是你,今天做操的时候我就看到有人在发小广告,你这还‘挨家挨户’发来了?”
祈热抱起宣传单往外走,“老师,我家开甜品店呢,有空您去我家吃蛋糕,报我的名字……”
年级主任打断,“叫什么名字啊?”
祈热心说羊入虎口,面上却笑靥如花,“陆十月,您记得去,报我的名字……”
“报你名字?陆时樾,我认识,不是广播站那小伙儿么?”
祈热两眼一黑,得,撞枪口上了。
“别报什么名字了,在学校发广告像什么话?把整栋楼黑板给我擦了。”
“老师!”祈热当然不会乖乖听话,跟着年级主任往外走。
那主任脚下踩着风火轮,大概是逆风耳,祈热说什么,他也不听,偏还生了双千里眼,祈热脚底抹油要跑,被他一眼逮到,吼了回去。
“就从这间开始,高三的学生都忙得很,你看,满黑板的板书都没时间擦,你给我擦干净了。”
祈热知道这事儿逃不过了,只有惟命是从的份儿,进门前,那一沓宣传单也被没收走了。
“还能喝咖啡?”年级主任瞄一眼,突然不急着走了。
祈热两眼放光,“对呀,我妈妈……”
“不都说是猫屎做的么?我吃猫屎做什么?”
祈热被这话呛住,转身拿起了黑板擦,嘴上嘀咕,“您就算去了,报我名字,也不给打折……”
“说什么呢?赶紧擦,擦完了来五楼汇报!”
祈热认命,捂着脸开始擦满黑板的板书。也不知道写字的老师跟自己的手有什么仇,下那么大劲儿,一点都不好擦。她擦一会儿,就得蹲外头把粉笔末掸出一点儿。
连续擦了三间,她开始怀疑高三的学习强度,一个个板书那么多,还都不擦干净,得是多辛劳。
她走神地想,手无意识地往下放,粉笔末立即进了嘴里,她摸着自己脖子,咳得脸颊脖子通红。
快要咳干净了,眼前忽然一黑,嘴里“唔”一声,她伸手去扯那件盖上来的外套,那人却将她脖子一锁,带着她往讲台下走。
祈热亦步亦趋,瓮声瓮气地开口:“靠!你要憋死我啊!给我松开!”
“你小命都要咳没了。”
祈热被按到一把椅子上,又试图要把衣服掀开,那人仍卡着她,“坐这儿别动,挡着点灰。”
祈热懒得抵抗,安分了,“整栋楼都要擦,你有十只手啊?”说着头顶一松,呼吸都顺畅了。
脚步声传到了讲台上,“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听话。”
祈热扯了扯外套,“我怎么听话了?”
那人真擦起了黑板,听着都能知道动作干净利落,“以为你会跑。”
“我是想跑,没跑掉!”祈热彻底把衣服掀开了,觉得冷,干脆把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我以为你走了,怎么还在学校?”
半边的黑板已经被擦干净,“刚去高一发了。”
就在对面楼,恰好看到祈热被年级主任抓到的一幕,他便下楼再上楼,找了过来。
“噢,还不是刚才那个班的千纸鹤。”祈热不多抱怨,转而提起兴致,“诶,你知道初雪有什么说法么?”
黑板擦一顿,讲台上的人回头,看见祈热眼里带着期待,立时转了回去。
黑板擦重新摩擦着黑板时,他声音不大,“一起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23章
天气预报一再地滑铁卢,梅城这个冬天的初雪迟迟未落。
祈热从铁皮邮箱隔壁新多出来的牛奶箱里取出温热的透明玻璃瓶,盖子一拧,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几口。
院子里柳佩君又在叮嘱:“带伞带伞,天气预报说了要下雪的。”
“今天下雪我自断一根手指。”挤上公交,祈热在陆时樾面前夸下海口。
陆时樾站如一棵小白杨,黑色围巾裹着不显臃肿,身前是位“套中人”,鼻子嘴巴全遮住,露出一对月牙眼,头发编在头顶成了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