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陆时樾收回手,仍看着她,“你再好好想想,不然等你以后反悔,迦迦就不一定会回头了。”
陆时迦执拗,也记仇。小的时候祈热不小心把饭喷他脸上,他有大半个月都没理她,后来是祈热献各种殷勤,又是送麦丽素又是帮他吃钙片,两人才算是恢复了“邦交”;离现在近一些的事情,就有那一回,祈热让他别去公寓找她,后来柳佩君让他给她捎东西,他也就真的巴巴站在冷风里等,不主动联系她,执拗得很。
祈热明白的,先前都是陆时迦追着她,那是因为他心甘情愿。可一旦他真的失望了,他肯定不会回头,就像他那天说的,“分手了就不会和好”,她相信他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心实意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所以陆时樾也说得十分正确,何况陆时迦还那么年轻,以后身边多的是优秀、好看的女孩子,那时候她再要反悔,很大可能是已经没机会了。
她原本只是自己一个人想一想,一个人默默掉眼泪,现在陆时樾的说法也印证了她的猜测,她愈发难受了。
可是,陆时迦确实值得比她年轻,也比她更优秀、更好看的女孩,他不该跟她这样接近三十岁的人耗费青春,耗费人生。
这样一想,她便不再动摇。
“我也不会回头的。”祈热平静地说出话来,将被子盖过脑袋,“我睡了。”
陆时樾暗自叹了口气,祈热是“姐姐”,考虑的事情会更多,他或许该找自家弟弟聊一聊。他不想干涉与介入他们的事情,但更不想他们闹僵,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只因为外力就分开。
他起了身,刚要开口说离开,蒙在被子里的人忽然又说了一句,言语里带着恳求:“陆时樾,你别管我。”
陆时樾停在原地,沉默片刻,被子里的人添一句,“我心里有数。”
陆时樾没有作声。
这日谈话之后,祈热始终闷在屋子里,用着感冒的借口,实则感冒当天就好了。
除夕是在两天后,这一年的除夕,是祈陆两家自从成为隔壁邻居之后,第一次没有一起吃年夜饭。
比起祈家有朋友来,陆家就显得有些冷清。
柳佩君十分不习惯,连准备年夜饭的兴致也没了,想到年后就要搬走,更加没什么心情。
陆正午在厨房忙活,陆时樾帮忙打下手,陆时迦闷在楼上,连续几天都鲜少下楼来,柳佩君则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门外是连日不断的风雪,和隔壁时不时传来的笑声。
跟前没个说话的人,她坐了会儿又起身去了厨房口。
厨房油烟机“嗡嗡嗡”工作,里头的人没注意身后有人进来,柳佩君便听见陆正午说了一句,“时樾,这事儿没得商量,你不希望你妈也知道吧?不是你的事儿,你也别插手。”
柳佩君听着觉得不对劲,还要再听下去,里头陆正午恰好侧身起锅,余光瞥见门口有人,于是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
“搬家这事儿就是暂时的,等情况稳定了,再搬回来就是。”既然做了“坏人”,陆正午就将“坏人”做到底,不想让柳佩君知道,那就继续将戏演下去。
柳佩君被骗过去,听到一句“情况稳定”,愈发确定是公司里出了事儿,陆正午才决定搬家。
这样一解释,柳佩君也没法再叹气抱怨,帮着把一道道菜布上桌,又上楼去喊陆时迦。
陆时迦房门紧闭,柳佩君敲了敲,里头回应一句:“来了。”
柳佩君等了一会儿,先听见脚步声,再是面前的门被拉开。她仔细观察着小儿子的脸色,伸手挽住他手臂,脸上难掩担忧之色,“迦迦,你这几天都不对劲,妈妈很不放心。”
陆时迦面色淡漠,嘴唇紧抿,闻言逼自己笑了笑,说:“寒假作业太难了。”
柳佩君哪里会信,“别骗妈妈。”
陆时迦脸上那丝笑僵住,再开口竟有些不耐烦,“没骗,也没什么事儿,和祈凉打游戏输了。”
他心情实在好不起来,也做不出心情好的样子,微微挣开柳佩君的手就往前走,“走吧。”
柳佩君将他房门关上,小步子追上去,“迦迦,你要听妈妈话,过几天咱们就搬家了,你爸爸和哥哥天天忙着上班,就剩咱们娘俩在家了。”
双手揣兜的人踩在楼梯上的脚立即就停了下来,柳佩君几步追上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解释,“爸爸公司出了点事情,跟你哥哥俩瞒着咱们呢,咱们得搬去先前买的新房子里住,开学了你就住家里,不用住校了。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儿,来,下楼吃饭去。”
陆时迦脸色愈加难看,他手臂被柳佩君抓着,亦步亦趋地跟着下了楼,再被推着去洗手。
他拧开水龙头,任由冷水冲在手上,心思已经飞远。
进厨房拿汤勺的陆正午在旁边驻足,见他魂不守舍,往他肩上重重一拍,“迦迦,别浪费水。”
陆时迦登时回过神来,回看他爸一眼,眼神里意味几重,顿了顿,才回头拧紧水龙头。
一大桌子的菜,对四个人来说过于足量。桌上四人,陆时迦是最失魂落魄的那一个,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幅模样,但装作不知道;有人不知道,却又问不出所以然来。
各怀心事,一顿饭下来个个都食之无味。
柳佩君像是撑过一道难关,放下筷子立即起了身,喊着陆时迦和陆时樾,说是去隔壁拜个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