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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背上吃痛,踢她的人往她身上吐着唾沫。持.枪的人则扑上前,粗暴地扯住她的包带,轻易地将背包抢了过来。随后又去翻她口袋,将她外面一件衣服一扽,没如愿看见项链,嘴里开始骂骂咧咧。
祈热在混乱中听清,那人用法语粗俗地骂着:“putain!espece de mal baisée!”
(妓.女,欠×)
祁热整个人发蒙,躺在地上无力也不敢反抗。
Zoe出来时黑色的车已经扬长而去,她哭着去扶坐在地上的祈热,嘴上连声说着抱歉。
警车来了又走,祈热被带去警局,一番问答后,被安置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等待,身后的门内,Zoe在大声跟警察交流,说不过几句,开始骂脏话掀东西,紧接着被两个警察驾着胳膊带出来。
祈热像失了魂,抬头的力气也没有。那两个警察颇为不屑,朝着Zoe说:“为什么你没事,就你朋友被抢?”Zoe继续破口大骂,另外一个竟笑了起来,“就这些中国人最烦,出来玩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只差说一句“活该”。
就在三人继续争论时,一直坐着的祈热站了起来,她走到两个男警察面前,开口前笑一声,语气淡淡:“je baise ta mere.”
(我.操.你.妈)
猖狂的黑衣人,加上不作为的警察,祈热的东西注定不能被追回。
几天后,祈热拿着警察局给出的一份临时证明回了法国,接着申请补办护照、ID,花去的几百欧是跟Zoe借的,之前订的比利时的车票跟酒店也全部打了水漂。同学来找她拿要送出去的礼物,她才想起,礼物放在行李箱里,现在丢了,她还得还钱给那位同学。
还在比利时的时候,祈热跟家里联系,用的是Zoe的电话号码,她谎称手机落水坏了,等回去再换新的。
现下,换新手机、换号码、交房租以及最基本的吃饭,都成了问题。课程又紧张,她只有用一点空余的时间去打工,同时试着联系翻译公司找一些活儿干。
翻译工作并不好找,她便就近在超市打工,切奶酪,理货,也兼职送货。她每日带着一些奶酪屑回住处,连续的忐忑也终于变成现实。房东鲜见地上了门,在门口等着她,她没了法子,无奈去找了教授。
教授借她一笔钱,并安慰她不急着还,也让她每天去家里吃饭,若不是得空出时间做兼职,祈热确实会接受这份慷慨。
原来只需要担忧学业,现在一大笔债等着她还,她心态已经算好,相信最多半年能把钱挣回来。可当超市老板耍起无赖克扣并拖欠工资时,她终于崩溃了。
新一月的房租马上要交,手头的翻译工作还没有做完,拿不到酬劳。她几次想给家里打电话,最终还是放弃。
暑假前,祈畔来电说计划来法国,祈热不想让家里担心,拿实习当借口,说没空一起出门旅游,打消了祈畔的念头。
拿着账单欲哭无泪的时候,陆时樾又打来电话。
陆时樾说:“你回来实习吧,我去接你。”
她差一点就要说:“你来接我吧。”
她知道,只要她说这么一句话,陆时樾立即会买了机票飞来,带她离开这个从前她心心念念现在却只让她心如死灰的国家。但是说出这句话,也就不是她了,她不甘心就这么走。
她用力捏着手机,终于还是忍住。
考虑再三,给李妲姣去了电话。之前李妲姣因为家里需要钱,找祈热借了一笔,她几次说要还,祈热都说不急,这会儿,她只得主动开口问。
她对李妲姣没有隐瞒,李妲姣得知她被抢劫之后,急得在另一头哭。
“你别急,我马上发工资,我先给你寄过去。”
祈热还有顾虑,“医院那边……”
“没事,医院这月的已经交了,我再跟同事借一点,你一定要吃饱饭,别饿着自己了。”
祈热眼泪突然往下掉,“大脚,我不想跟家里说,我把我爸,还有陆时樾给我的钱全丢了,我说了,他们肯定会过来的。”
“我不想……”
李妲姣连点着头,“我知道,你别急,我想办法。”
祈热擦掉眼泪,“你别逞强,如果没有,我跟家里说。”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我爸妈他们还没有发觉,今天陆时樾给我打电话,他应该察觉到了,我猜他会去找你。”
李妲姣明白她的想法,“嗯,我不跟他说。”
如祈热所料,陆时樾第二天就去找了李妲姣,李妲姣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好不容易有点成效,手机一震,她拿出来看,是祈热。她拿老板当挡箭牌,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祈热那边还是早上,醒来就看到李妲姣的消息,说陆时樾约了她见面。她立即拨出电话,问是不是见过了。
李妲姣半捂着嘴,“嗯,我现在就跟他在一块儿,他真的是,说你可能遇上什么麻烦,吓死我,我差点就露馅了。”
“我今天跟老板说了,让他提前给我发工资,这两天就会发下来,也问了同事,能借到一点。”
她兀自说着,其实都是些谎话,她确实跟老板提了,老板没有同意。也确实问了同事,都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赚的钱只够补贴家用,根本没有闲钱。她妈妈每天化疗,医院那边已经在催她交钱。
所以祈热在另一边忍不住哭了的时候,李妲姣也哭了,她恨自己帮不了她最好的朋友,只能徒劳地用语言安慰,“热热,你别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