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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了。”高山蝶向李深歉意地笑了笑,再转向孟泽,“我先扶你去休息。”
孟泽离开庭院。
李深继续坐着。孟泽的状态让他有了些揣测。揣测之余,李深很抗拒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像是把自己心脏送给别人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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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幢房子住的只有孟泽和高山蝶,到处空荡荡的。
从庭院向里走,每个房间采光极佳,布置了千奇百怪的主题。惊悚的,童话的,悲悯的。走过长长的走廊,见证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幻想空间。
这哪是泯然众人的世界?这分明是极致的癫狂。
高山蝶做好了菜,过来请李深过去。简约居家的围裙,柔和了她艳丽的五官。“小哥哥,这边请。”她天生是嗲音,就算不刻意也是娇软无边。
李深坐下就发现,这里的菜全是李明澜喜欢的。可见,今天招待的本意不是李深。
孟泽的情绪稳定了,换了一件长白衫。他惬意地笑,“你叫李深?”
“嗯。”李深看着离自己最近的盘子,是他不喜欢吃的香菜。他闻着味就难受。
孟泽也看了一眼香菜,他捏了捏鼻子,然后问:“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说是孟泽你就知道我,李明澜和你说过我?”
“说过。”李明澜其实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可以隐瞒他是亲生儿子十几年,已经憋死她了。她常说,“深仔,你的爸爸,亲生的那个,他是世界上最耀眼的男人。”
孟泽追问:“她怎么说我的?”
“天才。”李深言简意赅地概括李明澜的原话。
孟泽笑起来:“李明澜的数学才十二分,笑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我闭着眼考试也比她厉害。”
李深理解孟泽的感受。第一次见到陈乌夏试卷,李深也想,数学是最简单的科目,怎么有人这么笨。
孟泽没动筷子,倒了杯酒,“你现在四面受敌,感觉如何?”
“不出门,不上网。”
“这是消极的态度。”孟泽晃了晃酒杯:“你们学校快顶不住压力了吧。”
“是。”学校的声誉才是根本。
孟泽恶意地笑:“我没有丝毫的内疚感。”
李深:“哦。”
孟泽:“等高考日过了,我会还你清白的。我的那些所谓人证物证都是拖延时间而已。警察也不傻,肯定能查出真相。到时候舆论一反转,丢脸的是丁晴。”
李深:“你不怕被牵连吗?”
“你要告我污蔑吗?”孟泽酌酒:“告的话,我就曝光我和李明澜的事。她不是要躲我吗?我看她能躲哪儿去。”
“你们有了各自的生活。”李深发现,他的亲爸,在感情的理性上远不如自己。
“你没资格评价!我和她一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果然,孟泽的气又有些不顺了。
李深的眉目遗传自他,下半脸长了李明澜的样子。
孟泽紧紧抓住叉子,“你刚才什么意思?各自的生活?李明澜嫁人了?”
李深不说话。
孟泽站起来,用叉子指着李深,质问:“她是不是嫁人了!”
李深:“不知道。”
“山蝶!”孟泽讨厌李深的平静,显得他这个当爹的在气势上输了一截。
高山蝶劝说:“孟泽,你冷静一下,别动怒。”
“我不想见到他,不想见到他,他早该死了!”孟泽狠狠地摔了叉子。
高山蝶:“是,我送他出去。”
孟泽骂骂咧咧上楼了。
高山蝶捡起了叉子,“抱歉,孟泽生了病。”
李深点头,“看出来了。”
她起身,领着他向外走:“我发现,你冷静得可怕。”
“也不是,可能有面部肌肉无力症。”这是魏静享说过的话。李深不是没有情绪,没有在孟泽表现而已。谁没渴望过亲生父亲呢。
高山蝶轻轻地说:“孟泽看着放荡不羁,其实,他从前也和是你这样的沉静少年。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俩像极了。”
“是吗?”李深问:“他是什么病?”
“躁狂抑郁症。”高山蝶笑了笑,这一抹笑容温柔,“我知道,孟泽的要求很过分,待你也没有父子的亲情。他有双向情感障碍。就算是我,天天陪在他身边,他也不见得对我有多少感情。你别怪他。”
李深:“躁狂抑郁症有遗传性。”
“他是后来患上的,生你的时候还没有,你不必担心自己的基因。”高山蝶说完,叹了声:“和李明澜分分合合,他看似平静。其实,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心里有结,过不去。知道李明澜瞒着他生了儿子,他病发好几次。针对你的事,我阻止过他,但没有办法。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扰。”
李深:“哦。”
高山蝶:“小哥哥。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李深:“说吧。”
高山蝶:“你和孟泽太像了。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差。理性是优点,过于理性就成了缺点。有时候,感情的渲泄也是解压的一种方法。”
才说完,孟泽冲了出来,边跑边喊:“告诉李明澜,我不会放过她!她这个猪脑子,什么事都干不好,只会欺骗我!我和她没完!”
孟泽长衫飘飘,逆光而立。
李深只见一个光影,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一时间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