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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看着自己,良久对着镜子里轻声叫了一声:“爸爸。”
何念念擦干净脸上的水,从洗漱间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顾响。
他靠在墙上,微微垂着头,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烟头上面的火星时隐时现,袅袅的白烟从他的口中慢慢地溢出来,魔幻一般,有种说不出来的颓丧的美感。
何念念怔了怔,莫名觉得,顾响很像是在守株待兔,而她就是那只兔子。
她愣神的瞬间,顾响已经抬起眼,看了过来。虽然走廊的光线有些黯,但是何念念还是看清楚了他的眼神。
在抬眸的那一刻,他那漆黑的眸子锐利的好像利剑,带着攻击和警觉,就好像是一个伺机而动的猛兽,叫人不寒而栗,但是在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了,似乎是被顶端的灯给柔化了,那些锋利消散的无影无踪,以至于何念念差点以为她看错了。
顾响将未抽完的烟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一步一步走过来。
何念念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近,直到站在自己的面前,将自己笼在墙和他的中间。
顾响的身上有一种复杂的味道,那是酒精烟草还有薄荷混在一起形成的,说不上多好闻,也不算难闻。
何念念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想要看顾响,却因为他挡住了光,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觉得顾响好像把她跟世界隔绝了。
顾响盯着何念念的眼睛:“你哭了?”
何念念下意识就否认了:“没有。”
顾响沉默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有信。
他的双眸沉静幽深,仿佛可以看穿一切,何念念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无所遁形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顾响抬起了手。
何念念瑟缩了一下。
顾响安静地将她垂在脸颊边上的头发拂到了耳后,然后揉了揉她的发顶,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点儿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何念念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非常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情绪来,她不知道怎么,眼眶忽然就热了。
“我想爸爸了。”她感觉有眼泪涌了出来。
她对爸爸的记忆真的很浅了,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想起来这号人了。妈妈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爸爸,除了每年的清明。
她原本以为,爸爸已经在她的生命中彻底退场了。
但是今天当她听到了队长的话之后,她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把关于爸爸的记忆存放在了最最隐秘的夹子里,并没有删除。
只要被一触发机关,这个夹子就会打开,思念的情绪就会汹涌而来。
顾响轻轻抱住了她。
其实早在队长提到爸爸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何念念的状态不对劲,直到刚才越发明显了,他一贯聪明,大概也猜出了一些。
他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
难过,心疼,怜惜。
他想让何念念幸福,恨不得自己的命运跟她对调,将自己的运气通通都给她,但是这些不过只是妄想,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痛苦,看着她难过,看着命运带给她的作弄和残忍。
她明明那么可爱又无害。
顾响看着泪流满面的何念念,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何念念有些恍惚,他们的动作太亲密,她知道这样不合适,可是顾响的怀抱太温暖了,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港湾一样,将她整个都包裹住了,把所有的风雨挡在了外面。
她舍不得推开。
她渴望这样的安慰和守护。
她犹豫了一下很慢地抬起手,搂住了顾响。
第89章
周三, 顾耀过来找顾响吃饭,顺便告诉他下午就准备回M国了。
他这次回来也就待了十天, 除了前两天跟着顾响, 之后就一直忙着自己展览的事情,兄弟两个居然中间就没再碰面了。
他们待的地方正好靠近门口, 顾耀又正好背对着那扇门,当有人进出的时候,门一打开,就会带进来外面的冷气。
顾耀今天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卫衣, 吹了几次冷风之后, 耳朵都被冻红了,他放下筷子,搓了搓手。
顾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要风度不要温度。”
顾耀像是开屏的孔雀,很自恋地说:“你不觉得这件衣服很特别么?这上面的涂鸦是我亲手画的, 全世界仅此一件。”
说话间,店里播放的悠扬的钢琴曲忽然风格一遍,激越动感的男声响起来。
一杯柳帘子
没有眼泪流
是真长的丑
千万别回头
你快点走
顾耀敏锐地看过来:“你笑什么?”
顾响难得发挥了兄友弟恭的优秀品质,绷住嘴角:“你看错了。”
顾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亲爱的弟弟, 要不然你发挥一下绅士精神,把衣服借给我。”
顾响和他对视一眼,无情地拒绝:“不要!”
顾耀哼哼,阴阳怪气地说:“命苦啊,弟弟的心是偏的, 可以把衣服借给外人,却不顾自己哥哥的死活。”
顾响知道他提的是上回在剧组自己把衣服借给何念念的事。
顾响低着头毫无感情地吃饭,假装没有听见一样。
恰好此时,店里又换歌了,这次播的是一首老歌。
宝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