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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知时虽然有些困,但还是很礼貌地回应他的聊天。
“这天气真的太差了。”男人看向窗外,“不过既然没有延误航班,应该问题不大的是吧。”
乐知时点点头,窗外的雨下大了,天暗得不像是早上,更像是临近黑夜的傍晚。他不自觉伸手抚摩手腕的表,“希望是这样。”
“我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客户要见的,千万不要出岔子。”男人调整了座椅靠背,似乎准备结束话题。乐知时松了一口气,头歪靠在舷窗边,闭上了眼。
晚上没有睡够,乐知时很快就睡着了,但他在飞机上一向睡不太稳,昏昏沉沉的,感觉飞机颠簸不停。他做了个很真实的梦,梦见自己在雷雨天去找宋煜,外面的雷很大,夜空中闪过白色闪电,他忍着害怕湿漉漉找了很久,最后在一个陈旧木头柜子里找到了他。
打开门,里面很黑,很潮湿,宋煜抱着膝盖孤独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已经坐了很久很久,早已习惯了。
他本来想带宋煜走,但最后钻了进去,抱住他,与他一起躲在里面。
隐约听到飞机播报的声音,梦里的柜子动荡不停,感觉有人拽他、拍他,乐知时猛然惊醒,看见走廊的空姐在忙碌,身旁的大叔着急催促他,“你终于醒了,要备降了,快点准备一下。”
“备降?”乐知时茫然地皱起眉,“为什么要备降?”
“好像是因为台风,广州现在特别大的暴雨,不能飞了,所以要备降长沙。”
乐知时发觉自己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第一次“出差”就遇上这种情况。他不了解备降,也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坐在前面的小孩哭闹不停,他的妈妈似乎也很没有耐心,大声责备。乐知时整理桌板和自己的东西,有些恐慌。
他想起之前和宋煜一起看过的一部十分惊险的电影,在飞机失事之前,乘务人员给每个人准备了遗书,可以留给自己的家人。
乐知时看起来很冷静,很快收拾了东西,遵循工作人员的安排,但他的心里一直想着电影里的场景。
不过直到飞机降落在备降机场 ,乐知时也没有等到遗书环节。
周围的人都很急躁,因无法按时到达广州而恼火,大家一窝蜂跑去找航空公司服务台的麻烦,对方给出安抚信息,告诉他们不会新的航班等太久。
乐知时推着行李箱,找了很久才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机场里有些冷,乐知时身上穿着一件驼色羊绒大衣,还觉得不够。大厅满是匆匆忙忙的旅客,有人在开心地拥抱,有人拥抱时掉了眼泪。
仿佛只有自己是一个人。
乐知时拿出手机,开了机,怕打扰宋煜工作,他很少直接打电话,通常都是发微信消息。
[乐乐:我现在并没有到广州,那边好像来台风了,我们一飞机的人都备降到长沙。听说要等几个小时,那边的雨势应该会小一点。我的运气真的很不好,感觉出来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麻烦的事,恐怕不是太好的预兆。]
发出去之后,乐知时想了好一会儿,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又忙给自己打了个补丁。
[乐乐:也有可能把最倒霉的事放在了开头,后面应该会顺利很多的,对吧?]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宋煜的回复,猜想他现在一定是在忙,乐知时也没有很在意。他拿出平板,一个人看了几集新出的番剧,又把背包里蒋宇凡塞给他的糯米糍拿出来吃掉,填了填肚子。
飞机上睡姿不好,又坐在冷硬的座椅上等待了几个小时,乐知时只觉得度秒如年,他有点后悔没有让小琪一起来,至少有个人说说话。
等了太久,他有些饿,拉着行李箱在机场里绕了绕,最后停在一个卖甜品的小店门口,这里飘出来的香气太浓了,乐知时几乎走不动路。
店面不大,但确实是机场唯一一个卖蛋糕的店,里面还有一棵很大的圣诞树,大约是提前预定的,上面没有任何装点,看起来有点寒酸。
他想这里面或许会有自己可以吃的东西,于是走进去,在一长排的橱柜前寻找目标。
哪怕有一个冰淇淋或者慕斯呢。
握着的手机忽然间震动起来,乐知时看见是宋煜,立刻点了接通,视线还停留在琳琅满目的蛋糕上。
宋煜的语速比之前快了许多,仿佛刚忙完什么事,“你现在在哪儿?”
“我?”乐知时以为他没有看到消息,“机场啊。我现在有点饿,这里有一家小蛋糕店,闻着好香啊,我就进来了。”
他怕宋煜担心,提前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乱吃东西的。”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似乎有另一个人在说着什么,宋煜回了他几句,店里太吵,乐知时有些听不清。他想出去,但迎面撞上一个搬运工,扛着两大袋子面粉。两人一撞,他肩上的面粉袋猛地震动。
“哎哎哎小心!”
两个店员赶上去扶住,“吓死了,还好没砸到。”
可面粉袋上沾着大量的面粉,一下子震到空气中,被乐知时吸了进去。他扶住玻璃橱柜,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乐知时,你怎么了?”电话里,宋煜的语气变了,“出什么事了”
他也很想回答,但意志力被稀薄的空气压缩,不知怎么就不小心挂断了电话,也听不到宋煜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