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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的怒火,谢辛晨显得有些倦怠。
他垂眼,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说:“书 卷子……都在学校,我,没拿回来。”
他声音很轻。
对于他这个回答姜鹤也不算太意外。
她也是在f班待过的,基本上考完试或者周末前,大家都是把试卷和书往抽屉里一塞,把试卷带回家复盘,是a班人才会干的事。
深呼吸一口气,骂也懒得骂他了,她转身走到书桌边坐下来,把自己的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卷子,然后掀眼皮看不远处的谢辛晨:“他们应该会重新抽查你的理综或者数学,因为这两个科目讲逻辑,不会就是不会,我先教你基础的,至少让你胡诌至少也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像话。”
谢辛晨沉闷地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姜鹤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他坐那么近干什么……但是想了想就一本书要一起看,坐太远确实不方便,也没让他走开。
她先把物理 生物 化学三科的书拿出来,又铺开了理综试卷。
刚翻开物理书第一页,就听见谢辛晨问:“要是……被抓,怎 怎么办?”
“你现在才晓得害怕吗?”姜鹤“啪嗒”一下摁下圆珠笔。
“乔恩兮死不承认,你也死不承认就是了,”她说着又笑了下,开了个玩笑,“如果你实在是不行了,那请你走之前做件好事……把乔恩兮带走。”
谢辛晨不说话了。
姜鹤打开物理书,从上学期的第一课开始,把基础的知识给谢辛晨过了一遍。
时间有限,她只能根据试卷上出的题目相关的内容,把要用的基础公式列出来,她说,谢辛晨就在旁边安静的听。
光物理卷子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
刚开始旁边的人还能应两声,讲到后面姜鹤发现身边的人完全失去了声音,她转过头,发现他盯着她的手在发呆,连她停下来都没注意。
“……”她停顿了下,“谢辛晨?”
冷不丁被叫了名字,他眼睛恍然了下,有了焦距。
“累了?”她问,“要不要休息下?”
“没有,”他答,“你继续。”
“我继续有什么用,你听进去几个字了?”姜鹤放了笔,“你是不是放弃了?”
“……”谢辛晨眼神猛地一黯,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挪开了目光。
有那么两秒,姜鹤也疑虑是不是她太直白了。
气氛一时间有点儿凝固——不,应该说,从一开始气氛就有点奇怪。
就好像整座房子上方压着的是一片黑云,那乌云挪到了谢辛晨的眼睛里,眼看着就要有一场暴雨倾盆。
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姜鹤“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物理书合上了,转身正对着坐在身边的少年,换上了严肃的语气:“谢辛晨,你最近真的有点奇怪……到底是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姜鹤喜欢像只王八似的咬着人就不松嘴,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那只是对顾西决一人而言。
所以谢辛晨不回答,她也就没什么兴趣追问,爱说不说。
“我去上个厕所,”姜鹤撑着桌子边缘站起来,“你自己休息下吧,一会继续看生物。”
被她提问的人这次总算有了反应,在她站起来的同时也跟着站了起来,姜鹤以为他是找地方抽烟,走在前面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拿出手机给顾西决发了个微信。
—一行白鹤上西行:训练完哪也不许去,立刻回来,我要烦死了。
那边没回,应该是在训练也不能看手机。
姜鹤把手机随手放到厕所门边的矮柜上,正弯腰找去洗手间的拖鞋,刚把拖鞋从柜子底下用脚尖挪出来,突然就听见谢辛晨在她身后突然用极其缓慢的声音说了句。
“我没有……奇怪,就是,不想,不想看见你和决哥在一起。”
姜鹤撑在柜子上边的手滑了滑。
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那次在学校门口,也不是,也不是故意想 想和你为了乔恩兮,吵架。”他缓缓地说,“我只是,想到大年三十那天,你在他家,你们在一起,我 我就,很难受。”
姜鹤眨眨眼,那点有点急的尿意都憋回去了,满脸迟钝 缓缓地转过身,她动了动唇,盯着谢辛晨那张熟悉的脸,如今他低着头阴沉沉的,没有了往日总挂在脸上的笑意。
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谢辛晨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那天,你喝酒了,在他房间做了什么吗?”
这一笑,把她的汗毛都笑得竖了起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此地不宜久留,扔下一句“什么也没做,也跟你没关系”,她错开横在她面前的人急急就想走。
就在这时,姜鹤刚才随手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起了电话铃的声音,她惊了下回头看了眼,熟悉的尾号,这才发现是顾西决给她打电话。
她心里一松,侧了侧身想要去拿。
然而此时他却先她一步,在她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把扣住的她的手腕,猛然来的巨大力道将她往身后用力一拉!
她整个人向旁边摔倒。
手机“啪”的一声被她的指尖打翻在地,屏幕向下大约是摔了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