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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究底,他受伤的原因在她,在分别之前,他们两人甚至都没有好好地说过话,道过别。这些年她也曾想过也许他某天回来,身边会有别人,即使没有别人,他心里说不定也是怨她怪她的,可真到了这一日,亲耳听见他说‘想结婚,想了很多年’,她却还是觉得心里又沉又钝的疼痛如被凌迟、刀绞。
窗外,对面那栋沉寂黑暗了十年的别墅终于有了光亮,但此刻站在灯下的那个人,却已不属于她了。
她守住了自己的心,却仍失去了他的。
第二天,田夏眼下挂着两道青影去上班,前台的小林一见到她先是满脸的惊喜,但看清了她脸上的憔悴,小林登时就察觉出不对了。
“呀,田医生你来啦!昨天那个帅哥儿……咦,田医生你怎么好像没睡好,你脸色看起来好差哦。”
田夏无精打采地对她弯唇笑了笑,“没事。”接着,便游魂似的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她前脚刚从前台离开,任纯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了。
过了这么多年,到底是物是人非了,当年那个文静胆小的任纯,如今也炼成了一副爽朗外向的性子。
一见着小林她就问:“田医生呢,来了没有?”
“在呢,刚进……去,诶!”小林抬手刚往田夏办公室的方向一指,眼前的任纯就没了影。
“田夏!”
任纯心下着急,进办公室的时候敲门也忘了,推门进去就见田夏抱着包在发呆,她瞬间就明白了。
“你怎么这副模样,昨天来的那个人就是叶阳希对不对?他跟你说什么了?”关上门,任纯拖着板凳到田夏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追问着昨天他们走后的情形。
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田夏好好谈一谈。
想当年在学校,她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好歹也是看着他们从开始到结束的,田夏这些年的辛酸苦辣她也都是看在眼里的。那时候叶阳希招呼也不打一个地就突然消失了,半句话也没给她留下,这么些年又一直没有跟她联系过,田夏自责不已,一度万念俱灰,她身材本来就瘦小,那段时间更是瘦的皮包骨,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要说当年的事情叶阳希是吃了些身体上的苦,但田夏心理上的创伤也不比他轻多少。当时年少,任纯自己也不懂得情爱到底长了个什么样子,读那些古诗情词的时候也曾疑惑过这爱情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能引得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肝肠寸断,寻死觅活。只是看着田夏那时的模样,她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感情这东西,植根在你心底,它从来不说话,一出声就是要你心身皆毁。
田夏神思恍惚,脸色苍白憔悴的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淡然甜美,她望着任纯勉力微笑,眸中清亮却无神采,“我没事。”
任纯看着她这样,心疼地不行,皱眉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你提前打个招呼?这么久过去了,他信讯全无,现在又突然出现,也不怕吓着你还有你家里人。我昨天远远地看他还觉得似乎成熟了不少,但现在看来倒是我想错了,他这样的举动,和小孩子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田夏点头,笑容里藏着两分苦涩,“是,他还是一样,总是突然出现,登堂入室,把我的家里人变成他的,把我的情绪搅的翻天覆地。不过,这些都会过去的,我的那些愧疚和不安,都会过去的。”
任纯觉得她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什么愧疚不安,分明是爱,不爱哪来这么多扰人心烦的情绪?“你今天是怎么了,有点怪怪的,他回来你不高兴吗,还是他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看上去比之前更难过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闺中密友,田夏是什么性格任纯是最清楚不过了,有什么都还是瞒不过她。
她垂眸轻道:“他说,他回来是为了结婚的。”
任纯惊叫出声:“什么?!”
也不怪田夏和任纯都是一个反应了,叶阳希说要结婚,却也没指名道姓地说跟谁结,她们俩在门诊里伤神猜测,他却是满心欢喜地在准备这些结婚事宜了。
YING&Y婚纱店里,叶阳希望着设计师拿出那件刚刚从法国寄回来的婚纱,满意地眯起眼,赞许地点头,“不错。”
设计师提醒他道:“应总说婚纱还是要新娘本人来试过才好,哪里大了小了,他好赶紧让人改。”
“我知道。”叶阳希点头,眼前似乎已经看见了田夏穿上这件婚纱的模样,“行了,先收起来吧。”
命人将婚纱收好,他转身拨了个电话。
“J,我订的东西拿到了吗?嗯,好,我一会来取。”
他订的东西,是钻戒。
这戒指他挑了许久,宝石的太浮夸,金的又太俗气,只有钻石纯净,一如田夏澄澈的双眸,也正好符合她那个看起来软,骨子里却倔强的性格。
钻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简单,大方,6.3克拉的主钻,经典的六爪托底,纤细的铂金戒圈耀眼闪亮,戴在她纤细素白的手上一定很好看。
满意地将盒子盖上,叶阳希驱车往田夏的诊所去。
林言嵩昨天被叶阳希伤着了,不仅为了他那辆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也为了他明明离得田夏更近,可昨天她竟然连一眼都没有看他。
他本来还气愤地想,算了,不过一个女人,还是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不要也罢。他就不信没有再比她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