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话不投机般,他单手入兜,缓步上了楼。
容嘉有气也没地儿撒,只能回了房间。
到了饭点,他过来敲她的房门:“吃饭了。”
“没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没有胃口就不吃呢?”
“你烦不烦?!”她蓦然回头,正好看见他推门进来。他一般不会不请自入,除非敲了三下她都不开,明显是故意跟他置气。
“不想吃饭,那就吃点水果吧。”许柏庭把一盘水果沙拉放到她面前。
容嘉还没回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倏忽回头。
果然看到切碎的水果上面,洒了满满一把香菜。
她都震惊了:“你……你明知道我最讨厌香菜了!”
许柏庭点着头在她身边坐下:“是啊,不喜欢,才要尝试啊。”
他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容嘉:“……你不会真要我吃吧?”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喜欢呢?”
容嘉怒极,站起来,掀翻了那盘子:“许柏庭,你王八蛋!我讨厌你——”她瞪着他,“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逼我!”
他也站起来,跟她笑:“可我偏要勉强。”
什么叫话不投机,三观不同?这就是了。
容嘉憋了一肚子的气,晚上把房门给锁了。
他在外面敲门:“开一下。”
她裹着被子背过身去,不理他。
他的脚步声走远了。
容嘉松了口气,在心里窃喜,可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没一会儿,门就被人旋开了。
他笑着走到她床前,推了一下她:“快起来。”
容嘉不理他,他又推。
她气愤地掀开了被子:“睡觉都不让我安生?”
他晃了晃手指上的钥匙,眼里有几分得意:“看到没有?我有钥匙。你不给我开门有什么用?我有钥匙啊。”
他很开心的样子,弯下腰,修长的手臂撑在她的颊畔,软绵的枕头往下陷了陷。
有那么一会儿,她感觉自己也跟着往下陷了陷,即将陷入无底的深渊。
容嘉竟然不自觉的有些战栗。
他看着她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好了,不闹了,快睡吧。”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她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翌日休息,容嘉去了孤儿院看孩子。可没想到,这人阴魂不散,居然先她一步出现在那。
容嘉看着他弯腰给孩子们剥橘子吃,笑容温雅,耐心十足,有那么一会儿,感觉不认识这个人。
“你来了?”许柏庭看到她,走过来,把手里剩下的半瓣橘子掰给她。
容嘉有心跟他抬杠,不领情:“吃剩的才给我?”
许柏庭:“你不说孩子们是你的命根子吗?平日嘴上说得好听,现在让你吃他们吃剩的橘子都不愿意?”
容嘉:“……”论强词夺理,实在是比不上比不上啊。
许柏庭哑然失笑。
陪玩孩子们,午后,两人在休息室靠窗的位置看书。
许柏庭泡了两杯咖啡,放到里面的桌上,回头招呼她:“别坐那里,太阳正对眼睛,晒多了对视力不好。”
容嘉回头看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就要坐这儿。”
许柏庭笑笑,不以为意,过了会儿,却过来把她扶起来,强行带到了里面。
“哎哎哎,你……你怎么这样——”
他从果盘里拿了颗草莓,塞住了她的嘴。
容嘉:“……”
许柏庭笑着看着她:“我们之间,难道要一直这样吵架?”
容嘉看着他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
“过去的是过去的事情,上一辈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这难道是我的过错?我们之间,没必要弄成这样,反倒让别人看了笑话吧?”
容嘉心里也明白。
确实,谢涵这会儿没准正偷着乐呢。
可是,可是……
“我总是忍不住多想,我觉得你……”
“你觉得我是个一个变态?”许柏庭替她开了口。
容嘉愣住,一时之间没反驳,也没接话。她这一低头的迟疑,立刻把两人的关系弄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许柏庭看着她,慢慢松了手。
有那么一会儿,容嘉觉得好似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她抬起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正月里下了一场大雪。
许柏庭没有回来,而是去了外地工作。
容嘉托着腮坐在窗前,心里也跟外面的湖水一样,结了冰,冰冷又沉淀。
人总是会失去什么的时候才会后悔。
她深以为然。
想了又想,定了H市的机票。
约莫下午4点,她抵达了HS在这边的矿产开发基地。外面冰天雪地的,工厂里还是热火朝天,容嘉匆匆转了一圈,又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