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怨妇的真实生活
“这不好吧?忆槐,我怎么能保管你的钥匙?”说着,我就要起身,想去楼上把钥匙拿下来交给他。
只听他低低命令道:“不要去。”
这三个字里包涵的内容太深太多,我的脚迈不动了。我听得出来,他似乎有些不满,一定是责怪我直到今天还不把他的当成自己的。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我的衣襟被忆槐轻轻地拉了一下。我这才转过身坐下来,慢慢地抬起眼睛,竟然看见了他眼里的泪光。他在我面前一直是个大男人形象,可是这一刻,我却觉得他像个需要怜爱的孩子!我内心冲动着一股巨大的热流,想把他的头抱在胸前,爱抚把面孔贴在他的头发上。碍于儿子在场,我只有轻叹一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
儿子吃饱饭就上楼收拾他的行李了,楼下剩下了我们两个,一下子寂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胃口再吃。待我把饭桌收拾干净,他已端来两杯热茶,招呼我去客厅里坐下。
我慢慢地走进客厅,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两个人相顾无言,离愁别绪也爬上了他的眉梢。
“若茵,我真不想让你回去。”他望着我,声音轻颤着说。
“我也不想走。我害怕那个大院,害怕那个家……”
他抬起手来,用手掌抹去我的泪。“按说你就是不回去,我也能让你在泰国堂堂正正地生活,德广就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找到你。可是,你从此就背上了与人私奔的骂名。既然我爱你,就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我必须通过正规的手续把你娶回来,放在这栋房子里。所以,你就再委屈几个月吧,最多等到春暖花开时候,我就收手,再也不做事了,全心全意陪你一辈子!”
“不知道与德广离掉婚会有多难,我简直不敢去想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估计会有些难度,但是世界上没有离不掉的婚,到时候再一一应对吧,现在先不要多想,以免伤了身子,一切有我在呢!”
“嗯,我会记住你的话。”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变魔术一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暗红色首饰盒。这颜色我很眼熟,忙问:“还是那一个吗?上次你在红磨坊包厢里拿出来过的?”
“是的。”他将首饰盒打开来,里面躺着的,还是那个光彩璀灿的白金镶钻戒指。“来,把你的右手给我。”
自从我的结婚戒指被他脱掉,就再没戴过。我这回没有拒绝,也没有躲闪,任他拿起我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中指上。
之后,他双手把我的右手捧住,满足地笑道:“戴上这个戒指回去,你就不会觉得咱们的爱情虚无缥缈了。即使我不在你身边,它也帮我圈着你。这辈子你逃不脱我的手掌心了!”
从泰国回来的第二天,儿子就开学了。我带儿子去学校安顿好,已经到了中午。顺便去超市买了些吃的,准备晚上请艾琳来家里吃饭。
回到家里,我把买回的菜提进厨房。下意识地朝对面的小楼一看,小白的门是开着的。我有点奇怪,小白这时候应该正在梦中,难道是昨晚喝醉回来忘记关门了?把菜放好之后,我站在窗前守了一会儿。很快,一个老太太从门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青菜和一只菜筐,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开始摆弄。我心里更加疑惑,这个老太太大约七十岁,小白的妈妈应该没有这么大年纪。他做这种职业,不会把奶奶外婆带来吧?我又站在窗口守了好大一会儿,也没见小白的影子。
傍晚,待艾琳一进门,我就问:“小白的屋里怎么住个老太太?不是他妈妈吧?”
艾琳说:“哦,小白搬家了!他告诉我了,说是怕住在这里再给你惹麻烦。他是做那一行的,酒是不能不喝的。喝醉之后发酒疯,自己也没知觉。”
“他怎么没跟我说?我的手机号码又没变。”我心里不由得失落起来。
“我跟他说过你去泰国度假了,可能他怕打搅你吧?”艾琳眼里露出不屑的神色,“他一个做鸭子的,爱搬哪去搬哪去,你现在有忆槐了,还牵挂他干什么?”
艾琳是个情感粗线条的女人,无法理解我的敏感和细腻。——很显然,小白是为了保护我才搬走的。没有及时通知我,可能是对我有意疏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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