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高国铭沉吟着道:“你刚从扶桑回来不久,是不是在那边得罪什么人了?”
虞绍珩心道,这人的大脑沟回也是够耿直,随口道:“可能吧,我有好几次吃完饭都没结账。”
高国铭一怔,继而“呵”地笑了一声,旋即正色道:“你开玩笑。”
虞绍珩抬眼看了看他,只好也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
正在这时,房间里电话突响,高国铭接起来听了两句,只答了一个“是”字,便放了听筒,回头对虞绍珩道:“总长要见你。”
特勤局送他去国防部的车子一共开出来四辆,虞绍珩一见,对高国铭道:“不用吧?”
高国铭公事公办地答道:“这是应急方案,特勤局刚刚升级了你的安保级别。”
虞绍珩同他商量着道:“我得去办公室换身衣服……” 话没说完,高国铭便道:“可以,我陪你。”
————————
虞绍珩关上办公室的门,一边换衣服一边琢磨:总长大人大概整日里都是这样的待遇,就算约个女朋友,恐怕外头也有人站岗。这样的日子过二十年,也真是难熬。
他一到国防部,就被当班的侍从带到了三楼的防长办公室:“你等一下,总长快到了。”
果然还是国防部长的办公室比较像样:深棕色的皮面沙发、栗色书柜、样式简雅的黄铜顶灯、一盆半人高的白花山茶花期将尽……虞绍珩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已经这个钟点了,还要劳动最高长官回来加班。他正想着,便听门外有整装行礼的声音,虞绍珩也赶忙起身肃立:“总长。”
“饿不饿?我叫他们去隔壁拿点吃的。”参谋总长霍仲祺戎装笔挺地走进来,一边问虞绍珩,一边对身旁的侍从偏了偏下颌。
那侍从一笑,立刻去了,虞绍珩亦笑道:“马叔叔的点心我已经领教过了。”
霍仲祺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端详了片刻,才道:“你倒是不害怕。”
虞绍珩坦然道:“怕也没用啊,幸好您有安排。”
霍仲祺轻叹着摇了摇头,“太不小心了 ……”
绍珩忙道:“是我太大意了。”
霍仲祺却道:“我不是说你。”
虞绍珩闻言,心道总长大人不是说他,难道是说情报部或者特勤局?这口锅甩给谁谁冤啊……正待开口,方才被派去拿东西的侍从官已经捧了两个零食盒子进来,霍仲祺一见,皱眉道:“替你们长官藏东西啊?去他办公室西边靠墙的那个柜子拿。”
那侍从一愣,才明白是总长嫌他不会挑,红着脸转了回去。
虞绍珩莞尔道:“霍叔叔,今晚的事能不能让特勤那边先不要告诉我家里啊?”
“这种事你还想瞒着?你父亲已经知道了。”
虞绍珩面色发苦,霍仲祺觑着他道:“又不是你闯了什么祸,还怕你父亲知道?”
“父亲一直都不赞成我在情报部,您知道的;而且,我也不想让母亲担心。”
霍仲祺微微一笑:“怕人替你担心,你一早就应该听话。”
一时那侍从重新拿了点心过来,又问他二人喝什么咖啡,虞绍珩只说“随便”,霍仲祺却道:“这么晚了,喝咖啡不好,红茶吧。” 虞绍珩听着,情知他是习惯了把自己当小孩子,却也不好抗议,只盼着他不要借题发挥,借着这个缘故,把自己调走:“霍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会儿把我调走,我自己倒也罢了,太给我父亲丢人了。”
霍仲祺了然瞥了他一眼,“那——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虞绍珩道:“本来有,现在不好说了。”
“哦?为什么?”
“我最近在核查一个我们部里年初结过的案子,有些口供的细节可能有问题。”虞绍珩斟酌着道:“大概只有这件事得罪人。”
霍仲祺的手指慢慢在膝盖上叩着,轻声道:“合理呀。”
“不过,一来这件事以现在的情形看,我觉得不足以让人冒这么大的风险;二来,今天动手的是个扶桑人。”
霍仲祺思忖着道:“扶桑人让你们部里查着,你怀疑的人现在就让特勤局把人扣起来审——要是自己人,恐怕现在也已经知道失手了。”
虞绍珩迟疑道:“霍叔叔,这样会不会太大动干戈了?我也只是怀疑,没有过得硬的证据。”
“国防部不是检察官办公室,不需要有证据才能扣人。所有人都有义务在任何时候配合上级的调查。”霍仲祺或者,端起茶来呷了一口,“连你都敢动,国防部要是不大动干戈才是怪事。”
虞绍珩抿了抿唇,拖长声音叫道:“霍叔叔——”
霍仲祺瞥了他一眼:“这不是讨价还价的事。”
“既然是我自己的事,就给我练练手呗。”虞绍珩讪讪道:“特勤的人都快要跟着我上厕所了,您还不放心吗?”
霍仲祺默然咬着一块玛卡龙,不为所动。
虞绍珩又道:“霍叔叔,您设身处地想一下?要是换了您,您也不乐意被长官这么’爱护’吧?”
霍仲祺闻言失笑,“好吧,不过,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事你要全都告诉你们部长。”
虞绍珩立刻点头:“是,明天一早我就去跟部长汇报。”
霍仲祺道:“不要明天了,就现在;你在我这儿给他打电话,你们部长不到一点钟不会睡的。”
虞绍珩苦道:“霍叔叔,您就这么不信任我?”
霍仲祺掏出手帕,一边擦手一边笑道:“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换了是我,我就不会这么听话——显得自己没本事嘛。”
虞绍珩掩唇一笑,只好老老实实去跟长官汇报,挂了电话回过头来,却见霍仲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绍珩,你要知道害怕。”
40、(五)
霍仲祺踱到窗边,回过头来打趣道:“男人害怕,不丢脸。”
绍珩莞尔道:“霍叔叔,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害怕。”
他想起自己刚读中学的时候,学校里的学生几乎个个非富即贵,但也有那么几个成绩极好却家境贫寒,学校为此专门设了一项奖学金。他同班就有一个自幼失祜的孩子,连午餐钱都交不起,但他却不肯向老师申请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