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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的事我道歉,”陆彦时注视着喻瑶的侧脸,“搞成这样,我也没什么可辩解的,但我想让你明白,我是出于感情,不是为了给你找麻烦。”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喻瑶,给个机会行不行,”他问,“看在青梅竹马的面子上,别把我当仇人,让我追你。”
喻瑶每个字都听到了,又像是什么都从耳边凭空消失。
她很想听进去,甚至想当成一件正经事来重视。
陆彦时跟她一起长大,家世好,知根底,相貌就算拿到娱乐圈里也并不逊色,她不是真的讨厌他,否则也不会十几年一直有交流,道歉她可以接受,订婚礼的事也不是不能翻篇。
这样的人,做男朋友,哪怕仅仅是用来试一试恋爱的感觉,都是个值得考虑的选择。
可她怎么……
陆彦时等了两分钟,却看到喻瑶似乎是晃了神,他耐不住想追问,眼角却猝然捕捉到一抹身影,呼吸不由得加速。
他没细看,但也知道是谁,牙关微微收紧,干脆伸出手臂,从侧面揽过喻瑶的肩。
喻瑶没有准备,身体一晃,后背撞到他胸口上,让他变成了类似背后抱的姿势,不是拍戏,无法说服自己,一瞬间袭来的强烈不适让她头皮炸开,抗拒得有了种生理性的恶心感。
而也是在这一刻,她一眼看到了单元门前淡白的廊灯下,诺诺站在那里。
他比以前瘦了,本来合身的长大衣宽松了不少,额发被吹得凌乱,皮肤苍白。
喻瑶一秒都没有停顿,马上挣开陆彦时的手,回身把他推开,本来有很多得体的拒绝方式,也组织好了语言,但这一刻冲到嘴边的,只有不经思考的,最本能的一句:“没有机会,不行!以后不要再来我家,陆彦时,我对你没那种感情,别让我跟你说难听的话!”
她后退两步,转过身,径直朝诺诺过去,不由自主要安慰他对他解释。
这也就是她勒令诺诺不许亲近,否则被撞到这种场面,以诺诺的性子,恐怕陆彦时今天——
喻瑶忽然停住。
她险些忘了,诺诺是她不能扑过去的人。
他不单单是她的狗勾了。
喻瑶不知怎么有些想哭,她现在不能去哄他,哄了,安抚了,算什么?以什么身份?
如果她只是主人,那主人跟谁交往,被谁抱住,都不需要对狗勾交代,就算诺诺不喜欢不开心,他也不会为她吃醋。
他不过是……宠物的占有欲和不安而已。
喻瑶放慢脚步,在诺诺面前经过,清浅说了声“回家了”,就带他进了单元门,没看到诺诺盯着陆彦时的那道眼神。
她走在前面,诺诺在后跟着,进了家门,她也没有多说话,直到门“哒”一声关上,那道轻轻发抖的凉寒身体,不顾一切地从身后拥上来,把她紧紧扣住。
喻瑶被锁入他怀里,他呼吸混乱,弯下脊背埋入她发间,似哭似怒的气息灼热烧着她皮肤,他吻住她颈侧,牙齿颤着去咬,咬了一下又松开,暗哑地哽咽:“瑶瑶,瑶瑶,你说了,不结婚,不爱他。”
她的体温轻而易举被点燃。
熟悉的火舌漫过她衣服下无人知晓的每个角落,没有任何厌恶或排斥,一阵高过一阵的尽是无措。
喻瑶手背掩住唇,藏着自己急速变奏的吐息,她闭了闭眼睛,扯开诺诺的禁锢,双腿虚浮地往前抢出几步,才敢回身面对他。
“……但我早晚会有爱的人,早晚会结婚,不是跟他,也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我是你的主人。”
“你也只把我当主人,不是么?”
她说得平稳,心却在剧烈地跳,胸腔中轰轰作响。
某些想要确认的事,似乎在两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里告诉她答案。
喻瑶唇上没了血色,避开跟诺诺目光碰撞,诺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隔了许久,喻瑶忍受不住去看他。
诺诺像一尊缓缓溶解的冰,绝色的脸有些透明。
他眼睛有如被大雪冲刷过,含着两窝晶莹流动的水,屋顶暖色的灯照下来,斑驳地把他瞳仁里映出了泪光。
他凝视喻瑶,唇角扬起,朝她笑。
“不只是主人。”
“瑶瑶是我,唯一的人。”
第30章 想亲
唯一的人。
是, 全世界空旷无边,人数以亿计, 他只有一个她。
从那个雨夜被她捡到开始,诺诺身旁就没有过别的人,他习惯性地跟随她依赖她,而她也沉迷于这样绝对的专属,有意无意限制了他正常的社交。
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缺乏生存能力,必须靠着她才能活下去的落水小狗了,他有权利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接触更多除她之外的人。
“印随行为”还存在吗,他已经成长了, 也还是非她不可吗?
是不是她因为一己私欲, 想独享他, 才导致她迷惑了自己, 也迷惑了诺诺,让诺诺以为, 他没她不行。
喻瑶隐约知道自己是在钻牛角尖儿,可她克制不了。
她现在像个刚尝到恋爱滋味的未成年少女, 蹒跚走路, 跌跌撞撞, 心颤又迷惘,看到一丝不确定的东西都要去固执地刨根问底,寻求一个确切答案。
想到这些,喻瑶更确定了要把诺诺送到艺术中心, 她自己一个人进组,暂时分开几天,给彼此一段足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