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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浴室,卧室的窗台,小沙发,午后回到床上时,喻瑶干渴得需要他来喂水。
一下午的时间,她必须用来睡眠和休息才能支撑晚上的工作,自然没有精力再去逼问他任何东西。
喻瑶睁眼看他。
她的诺诺,又潮红又苍白,那些白从皮肤深处透出,弥漫他整个人,他额发因为出了太多汗,被蹂躏太狠,湿润出一点卷曲的弧度,更显得漂亮脆弱,也带着让她陌生的锋利感。
“许诺,”喻瑶连名带姓叫他,“你在怕什么。”
容野没说话,手掌蒙在她眼前:“瑶瑶乖,该休息了,七点就要送你去剧组。”
许久后,他松开了环抱着喻瑶的手,下床走到桌边,在他那个已经撕到很薄的本子上写字。
他不能凭空消失,让她怎么承受。
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当面说,他做不到,更怕自己走不了,拍视频,试了两次他都会失态,最后只能手写,就像当初,他用稚嫩的笔体求她来爱他的时候一样。
三天里他写过太多遍,都扔掉了,现在再不写,就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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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到剧组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导演把剧本研讨列为私密,地点在一个小范围的会议室,其他已定演员的助理都不能跟随。
她也不能特立独行地让容野陪着。
喻瑶坐在前排位置,眼睁睁看着容野的背影一步步往外走,清瘦又孤冷,她心里像撕扯着某种预感。
“诺诺,”她轻声叫他,“在外面等我,晚上我有事告诉你。”
她忽然就想通。
不管他在怕什么,重要么?她只要当面告诉他,他实际身份是谁都无所谓,身上有多少负担也无所谓,她都愿意听他说出来,是不是……他就不会那么怕了。
容野回过头,朝她笑。
天光像是乍亮,又仿佛一双琉璃色的眼在缓缓闭合,那一瞬间的冲击让喻瑶直到研讨会开始后十几分钟,都没能从这个笑里走出来。
导演的声音变得混沌,喻瑶感觉到手机震动,才想起自己忘了关静音。
她以为是诺诺,赶紧在桌底下拿出来看,没想到发微信的人是陆彦时,三条信息,让她如堕冰窖。
“喻瑶,过去这么久,我终于查到了,你父亲喻青檀的死和容野有关。”
“你身边那个诺诺,你有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实身份?二十分钟之前,我看到他离开了你开会的花园酒店。”
“现在你的门外,有好几个他安排监视你的人,如果你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我现在带你去亲眼看看。”
除了这些,还有一张模糊图片,是一辆停在酒店外的黑色库里南。
驾驶座的玻璃不算太深,隐约能看出开车人的轮廓。
是她在私宅里见过的,害她落水的容野。
喻瑶攥紧手机,深吸两口气让自己稳住,起身跟导演找了紧急的借口,导演见她脸色难看,顺利放行。
她走到正门前,从缝隙看到大厅里的宋岚,宋岚身边还跟着两个助理样的姑娘,另外有几个并不属于剧组的男人分散在各处。
宋岚不应该在。
这些人都不应该。
喻瑶退了一步,面色如常地选了另一扇小门,小门通向走廊,出酒店要绕远,基本没人会走。
她出去立即打电话给诺诺,拨号的时候手在发抖。
诺诺究竟什么身份!又怎么会被容野带走!她爸爸……她爸爸不是因病自杀吗?!
没有打通。
诺诺的手机关机。
喻瑶咬着牙关,闭眼镇静两三秒,打给陆彦时:“你知道什么!”
陆彦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我在酒店后门,你想知道的,我带你去看,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他坐在车里,看着喻瑶渐近的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极度紧绷。
从告白被拒绝后,他反思很久,在尽力打磨自己,改掉过去的毛病,也通过查访,隐隐觉得喻青檀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诺诺的条件更不像一个会被遗弃在外的弃儿。
连程怀森对诺诺的态度都讳莫如深。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的调查毫无进展,也找不到什么端倪。
然而几天前,他的人犹如突破瓶颈,骤然间有了眉目,得知了让他极度震惊的真相,即使这个真相,恰好得像是被人主动奉上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让喻瑶知情。
喻瑶坐进车里,嗓子沙得过分:“他在哪,马上带我过去!”
陆彦时看着喻瑶的侧脸,抿了抿唇。
他从没见过她这么在乎一个人,听到消息,就已经在失控边缘了,那等下她亲眼见到,又会是什么反应。
陆彦时心疼她,又有些快慰。
那个人骗了喻瑶一时又怎么样,等一会儿真面目揭开,还不是万劫不复,他才是能保护喻瑶的人。
陆彦时没多话,一脚油门踩死,转出酒店。
暮色降临,街上灯光乍起。
陆彦时把车开到一家私人庭院改造成的会所外,喻瑶的手越握越紧,掌心里一片汗湿,如果容野敢把诺诺怎么样,她……
“到了,别出声,”陆彦时低声说,“会所今天被清场了,没有别的客人,我知道这个消息不容易,买通会所更不容易,现在我带你悄悄进去,等八点半一到,你一看就知道明白回事了,记住,千万别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