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我说:“真奇怪,一个人的仇恨和残忍经过了二十年竟然还丝毫也没有减弱。”“亲爱的华生,”福尔摩斯答道,“我提醒你注意西西里谚语所说的,报仇是最适宜于放冷了再吃的菜。”他手搭凉篷看着远处接着说道:“那位匆匆忙忙地向我们这条路走来的妇女肯定是朗顿夫人。虽然我并不缺乏骑士风度,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听女性倾吐感恩的话。如果你同意,咱们就走这荆豆丛生后面的小道吧。从这里走出去,咱们还赶得上下午进城的车。
“柯拉塔今晚在考文公园演出。我看,在遗骸丘森林那种令人鼓舞的气氛中渡过短短的假期之后,你我都精神振奋。华生,到家后在‘曼侬·列斯戈’的魅力中消遣一两个小时,再在贝克街咱们的房子里吃一次冷餐,那是再愉快不过的,你也同意吧?”
阿巴斯红宝石案
在翻阅我的笔记时,我看到里面记载着:一八八六年十一月十日晚上,当年冬天第一场暴风雪降临了。那一天天气阴沉寒冷,刺骨的寒风在窗外发出呜咽之声。黄昏转为黑夜后,在昏暗的贝克街上发出微弱光芒的路灯照着初降的小雪和被风吹得沿着空旷反光的便道到处旋转的雨淞。
我和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在一个奇怪的案件结束后,从达特穆尔回来刚刚三个星期(我已另外以《巴斯克维尔猎犬》为题记叙过那个案子的详情了)。从那时起,虽然我的朋友已经被邀请调查了几个案子,但是其中没有一个能投合他对离奇案情的喜好,也没有一个能使他进行那种奇妙的逻辑分析和推理,他只有在遇见错综复杂的问题时才进行这种推理。
火苗在壁炉里欢快地跳动着。我背靠椅背坐着,环视我们这间凌乱但很舒适的起居室。
我得承认,夜间的风雪和打在窗玻璃上砰砰作响的雨淞恰恰增加了我的满足之感。在壁炉的那一边,歇洛克·福尔摩斯蜷坐在他的扶手椅里,慢吞吞的翻动着一本标着B字的黑色索引簿。他刚在这个簿子里以《巴斯克维尔》为标题作了一些记载,现在正一边浏览着各页上记载的案名和内容,一边暗自发笑,有时候还喊出声来。我用力扔开手中的《柳叶刀》医学杂志,想诱使我的朋友谈一两个我所不熟悉的案子,这时,我在呜咽的风声中听到了微弱的门铃声。
“你的客人来了。”我说。
“肯定是一位委托人,华生。”福尔摩斯把索引簿放在一旁答道,“而且有急事。”他看了一眼砰砰作响的窗玻璃,接着说:“这种险恶的天气总是预示着……”他的话被楼梯上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门猛地被推开了,客人蹒跚地走进屋来。
他是个矮胖子,披着一件湿透了的防雨斗篷,戴一顶圆顶礼帽,外面裹着一条羊毛围巾,在下颏声打了个结。福尔摩斯把灯罩斜过来,让灯光照着门口。来人呆立不动了片刻,从门口那里看着我们。他那湿透了的衣服直往地毯上滴水,形成黑暗的水渍。他身材滚圆,肥胖的面孔包在围巾当中,看着有点滑稽;但是看到他那棕色眼睛流露出来的孤弱苦痛的表情,看到他解开下巴颏的蝴蝶结时那双颤抖的手,这种想法就消失了。
“请脱了你的外衣,到壁炉前边来。”福尔摩斯和气地说。
他开口说道:“先生们,我这样无理地闯进来,真是应当道歉。可是,恐怕已经出现了一些情况,它们威胁--威胁……”
“华生,赶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客人呻吟了一声,跟着砰地一声倒在地毯上,失去了知觉。
我从柜子里抄起白兰地酒瓶,跑上前去把酒灌进他的嘴里。福尔摩斯解下客人的围巾,从我的肩上探头看着。
他说:“华生,你看怎么样了?”
“严重的休克。”我答道,“从表面看,他似乎是一个生活舒适而且受人尊敬的杂货商。
等他醒过来,咱们当然就能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的情况了。”“啧!我想咱们可以再随便猜一下。”我的朋友若有所思地说,“一个有钱人家的管家在这样的时候冒着风雪赶来,晕倒在地毯上,据我推断,准是发生了比放钱的抽屉被撬还要重要的事情。”
“福尔摩斯!”
“我打一个畿尼的赌,他的大衣里面一定是制服。啊,说对了吧!”“虽然是这样,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猜着的?还有你怎么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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