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这位魔术师听了这番解释欣喜万分,说:“我和贝丝就住在里兹饭店,他们把我拉进了舞池,要我为客人们表演几个小魔术。”
“啊!华生,你看,我现在没线索了,我本应意识到,名人也许会贸然步人舞池,但却不会去跳华尔兹或波尔卡舞的。”
“但福尔摩斯先生,你的洞察力仍敏锐得让人惊异,我非得请你助我一臂之力不可。”然后,他把对我讲过的事,又对福尔摩斯陈述了一遍。从他母亲去世开始,到怎样驳斥招魂术巫师的骗子伎俩。最后,慷慨激昂地谈到了自动写字一事,只见他两手一挥,像是一个铤而走险下出最后一注的赌徒,把那张折叠的信笺猛掷在桌上。
这时,福尔摩斯兴趣越来越浓,手持放大镜,仔细地审视这个笔迹。他指着放大镜对霍迪尼说:“它比单片眼镜更可靠,更有效!”然后,又继续悉心地察看那个笔迹。最后,他说:“幽灵或有或无,我可以怀疑,但又不能漠视它们的存在。
假如真的有幽灵,假如你母亲的在天之灵真是渴望与你取得联系,她为什么非得通过第三者来表达她的心愿呢?”
我冒昧地插一句:“也许这之间的交流需要一位专业人士,就像与外国人交谈需要一位翻译一样。”
这时福尔摩斯厉声地打断了我的话,“很难想象,那些已进天国的亲人,与我们交流时,不用自己的母语,而用其它语言,这不禁使我对这种所谓的幽灵笔迹感到可疑。请问,你母亲的尊姓大名,我想霍迪尼是你的艺名,对吗?”
霍迪尼答道:“是的,我真名是埃尔希·韦斯,我母亲叫西西莉亚·韦斯,但她做姑娘时,名叫斯坦纳。她是位身材娇小的女士,我父亲是犹太拉比。1874年,为了躲避愚昧无知的匈牙利政府对犹太人的迫害,他们移居美国,但事实上他们从未把美国当成自己的家……”
福尔摩斯插问道:“你是在美国出生的吗?”
我觉得霍迪尼好像对这个问题感到不快,但他很快回答:“当然是在美国出生的,我父母抵达美国之后不多久,便在威斯康星州的阿普顿生下了我。”
看得出,福尔摩斯也注意到霍迪尼刚才轻微的踌躇,但他没就此发难,而是说:“请继续讲下去。”
“我父亲因为不会英语,无法找到工作。我母亲只会几句简单的会话,但在我眼中,她像皇后一般高贵。后来,我成名之后,我设法给她买了一套为维多利亚女皇特制的裙装。这套衣服,维多利亚女皇从未穿过。我们母子一道重返匈牙利,我为她专门在布达佩斯举办了场盛大的社交舞会,我们在那里的所有亲戚都参加了这场舞会,其中还有当年称我们是没落无望的人。那晚,我母亲身穿女皇的礼服,雍容端庄,仪态万千。”讲到这里他嗓音微微颤抖,有点忘情了。他意识到自己几乎沉湎于对往事的回顾,便打住不说了。这时,显露出一点使他成为一个伟大艺人的非凡素质之后,他迅速地恢复了常态。
看上去,福尔摩斯并没被他那出色的演技打动,淡淡地重复道:“是吗?西西莉亚·韦斯,婚前叫斯坦纳,你的母亲是位只会说几句英语的犹太妇女,她会说德语吗?也许会说些匈牙利和意大利语。”
霍迪尼点点头:“她德语和意大利语说得很流利,也会说一些匈牙利语。”
福尔摩斯指着那张信笺顶端的十字说:“综上所述,你的母亲是一位既不会写,也说不了几句英语的犹太妇女。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能如此准确无误地写出这段文字。它不像是出自一位纯朴移民之手,更像是一位有教养的贵族妇女的文笔。
而且,你母亲生前是否有在信笺的顶端画十字标记的习惯?”
“哇,我怎么会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呢?这道地的英文,这十字的标记,我本应当能看出破绽。福尔摩斯先生,请不要误解,道尔夫人是个和蔼可亲的女士,我想她一定认为她写出的文字真是幽灵所作。”
福尔摩斯对此表示同意。我补充了一句:“人的思想,尤其是那些虔诚的信徒的思想,有时会令他们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
这位擅长脱身术的魔术大师,并没有因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而感到释然,看上去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坦言道:“福尔摩斯先生,你现在一定了解我的心事了,我该怎么办?我曾发誓要戳穿那些打着招魂术幌子的骗子。但道尔夫妇是诚实可信的人,与那帮人不同。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这位医生以及他的妻子玛丽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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