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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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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一样东西外,客厅大体看不出主人的生活方式。房间里到处都展现着布里莫尔对高尔夫球的热衷。三面墙上贴着高尔夫球场的绘画。第四面墙更有意思,没有生火的壁炉台上摆着一大堆他所获得的奖品,每个奖品下都有一张手写的笔迹工整的卡片,详细记录着比赛获胜的情况。上方的墙上挂着高尔夫球史上许多名星的绘画和素描,其中有汤姆·莫里斯父子;威利·帕克父子;伟大的业余公开赛冠军约翰·鲍尔和哈罗德·希尔顿。两张最大的画挂在最上面。他们是当时的公开赛冠军(那时是1896年)J .H .泰勒和他的职业对手哈里·瓦顿。
  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穿着睡衣再次走进客厅,他看见我在看那些画时,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他刚要向我大侃泰勒赢得1894和1895年高尔夫球公开赛的盛况时,福尔摩斯突然将他打断,问他照片里的两个人是谁。布里莫尔没能继续大谈特谈高尔夫球,不免显得有点沮丧。他说照片里是他父母,几年前就都去世了。
  “我现在得要求你去睡了,阿尔弗雷德,”我说,“福尔摩斯打算明天去布来克希斯俱乐部找各类人谈谈,你就不必去了。我倒想给你换换药,但我知道你有医生,所以我不便替代他的职责。”
  “谢谢。你不必费劳了。在俱乐部及时为我治伤的比文医生会给我换药的。我想我不需要太多的医治。我很幸运,你知道,非常幸运。我想好好睡一晚上,明天我就能去俱乐部上班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再挥杆打球了。”
  他笑着望了望墙上的那些画,右手手指下意识地滑到了扎着绷带的左臂上。
  我和福尔摩斯坐马车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时辰已晚,但我们的缄默不光是因为疲劳,各人都在想着心事。马车上了滑铁卢桥,下面黝黑的泰晤士河水上泛着发白的月光。这时我开口道:“布里莫尔无疑是个勇敢的人。他不希望他的俱乐部成为丑闻的焦点,我很佩服他的做法。但我仍希望他能报警,尽管他对你的信任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福尔摩斯许久没反应,我以为他睡着了。然而他在黑暗中突然说:“有两点你错了,华生。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不找警察是对的。此外我不认为他非常相信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能力。我们得向他证明,此事的真相我们一定能搞得水落石出。”
  次日一早,福尔摩斯一个劲儿地催我快吃早饭。我希望对得起哈德逊太太做的熏火腿和鸡蛋,但慢慢享用是不可能了,因为福尔摩斯就在餐桌旁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我怀疑我的同伴大概什么都没吃;破案令他全身心投入时,他就有不吃早餐的习惯。跟他共事了这么多年,我已不再批评他这一习惯,因为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我们到达布来克希斯俱乐部的长方形主建筑物时,刮起了凛冽的西北风。这种天气只应猫在室内,但福尔摩斯偏要再检查一遍昨天发生枪击的地点。
  “今天有光线,对我们有利,”他用又长又尖的鼻子吸着新鲜空气,表情充满期待,“当然那个晦气的地方即使白天光线也不会很足。”
  他的话说得很对。那地方阴森而背阴,还冷得刺骨,我估计阳光从来照不到那里,因而绝对是个截击人的好去处。我使劲搓着戴着手套的双手,把这一想法告诉福尔摩斯。
  “选择这个地方说明凶手熟悉这里的环境,”我说,“要是我想射击某人还能逃掉,这儿就是最理想的地方。”
  “说得对。请把你的小刀借我用一下,华生。”
  他检查了一阵布里莫尔倒地的地方,又在开枪人的位置上站了会儿,然后一头钻进紫松树枝底下的灌木丛里。我听到他满意地喊了一声,然后左手揣在夹克口袋里又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我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东西,但他不给我看。
  “目前这东西还不重要,”他说,“也许和昨晚的事件也没关系。今晚在显微镜下看看就更清楚了。”
  他把刀子还给我,我将其放回兜里,装出对他找到的东西压根儿不好奇的神情。
  我固执地说:“我仍坚持认为,最重要的事实是,凶手十分熟悉这一带的环境。”
  “我们可以假定昨晚的肇事者对此地较熟悉。”福尔摩斯说。他这时已一只膝盖着地,检查着布里莫尔倒地的地面。“这几天一直刮东风,地面太干,不利于我们取证。不过这条夹在紫杉树之间的小路还比较软,可以提供一点线索。你能看出来布里莫尔是从何处走上小路的;在什么地方遇到凶手后突然停下来。这些肯定是他留下的鞋印,因为我昨晚就用心研究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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