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思,布里莫尔先生。我的猜测果真又对了,令我很高兴。
布里莫尔朝我看看,仍怀疑我们有什么猫腻。
“他的猜测一般不会错。”我说。
“就算错了,我的探案作者也不会在他的文章中提及,”福。尔摩斯逗趣地说,“你现在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位是华生医生,他负责把我过去取得的一点小成绩记录下来。虽不免有些夸张,但很准确,基本属实。”
“我读过一些华生医生写的文章,深感佩服。这也是我来此处的主要原因。可是福尔摩斯,请告诉我你怎么了解尹么多情况?”
“不都是明摆着么?你衣服的质地不错,说明你不缺钱花。可你穿的不是西装,说明你不是从一家公司赶到这儿来的。你的脸黑里透红,非常健康,说明你经常接触日光,即便是严寒的冬日亦复如此,但又不是特别黑,表明你接触的是英国的柔和的日光。你活动时穿得很暖和,所以用不着穿大衣就赶来了这里。这也说明你有急事。至于你急匆匆到来和上楼的情景,我和华生之间已经说过了。”
布里莫尔不免有点尴尬。“没错,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我的确有莽撞急躁的毛病。可你猜出来的非常多,我实在弄不明白——”
“没什么神秘的,都是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的细节。你的花呢衣服我猜一般是打高尔夫球穿的。当然别的活动也可以穿。可你的上衣虽然总体上还较新,有些地方却有些磨损,如右肩膀上。这说明你常用那个部位扛东西,我推测是高尔夫球棍。
所以我想你对没劲的人不大看得起,而为自己身强力壮而感到自豪。其实你要乐意,完全可以让球童替你扛球棍,并让他把球放在球座上。”
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佩服得直点头。“一经你解释,一切都那么显而易见。
而且你的推测不费吹灰之力。”
“那么我们可以进入正题,说说你来此的原因了吧?你既然是直接从球场赶来的,想必是件急事。”
“是的,可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一般性的观察,布里莫尔先生。这种观察你也能做到。你左脚的鞋头上有块泥,还没干,右边鞋上沾着一叶草,这都表明你一大早就出了门,而且曾到过一片湿地。此外你的左裤腿上还有沙子,我想是你在沙土上击球时沾上的。你的胡子一边还失去了蜡粉,朝上翘起来,请允许我指出这么私人性的一个发现。不言而喻,你急忙从球场赶到这儿来,连镜子都没照。”
布里莫尔下意识地伸手去捋胡子,将胡子的一端拉直。一时间他显得很不自在,然后他笑着说:“看得出来,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福尔摩斯。华生根本就没有夸大你的能力。”
福尔摩斯耸耸肩:“他有时把我戏剧化了。比如在《红色书房》中,本来是个普通的调查案,他却写得神乎其神。但我还是得感谢他。他的故事给我揽来了不少有意思的生意。”
“你大概会觉得我今天带来的问题也很有意思,不过我觉得用‘震惊’来形容更准确一些。”
福尔摩斯说:“我洗耳恭听,布里莫尔先生。但除了我猜测的部分之外,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呢。我们已经知道你是个打高尔夫球的。但从你的衣着和举止上看,你并不是靠打球而挣钱的。”
布里莫尔芜尔一笑:“你说得对,福尔摩斯。我对高尔夫球很喜欢,我的一些朋友说我简直对其发了疯。但我不需要靠它挣钱,只是业余玩玩。”
接下来是短暂难受的沉默。后来我说:“但打球并非你惟一的职业吧,布里莫尔先生?也许你有个工作,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打高尔夫球消遣?”
“不是这样华生医生。近来我没工作。至少没有拿薪水的工作。我是布来克希斯高尔夫球俱乐部的秘书长,但这是个名誉职位,不拿报酬。在德旺,我有一家男子服装店和一座农场,但具体经营我都不管。它们由办事精明的经理们负责,我从不插手。”
“那么你除了打高尔夫球什么都不干?”
可能我想极力掩饰的惊讶表现了出来,因为他紧紧盯住我的脸,让我觉得他要生气似的。然后他突然大笑起来,他仿佛特爱这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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